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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爱之名》
文/嘉予
第四十二章
录音室里, 纪了正和编曲老师反复调试着鼓点的进入时间, 陈陈悄无声息走进来，递上保温杯。
“给你泡了金银花和罗汉果, 润润嗓。”
纪了接了，抬头说了句：“谢啦。”
陈陈偷偷打量着她的神情, 见她神色如常，忙踱着小碎步跑开了。
晚上收工，纪了刚一走出工作室大门，早等在外面的几个脸熟的粉丝就围上来, 笑眯眯争先恐后跟她说着话, 问她累不累、最近有没有别的活动、别太辛苦。
纪了和陈陈站在一边等车来, 一边耐心答复着粉丝的话。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孩忍不住小声说：“了了，你都好久没更新微博了。”
她酝酿了许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口，就被另几个使着眼色嘘了声，“更不更微博没关系, 了了开心就行。”
“对，过得开心就可以啦, 我们佛系粉丝不要求那么多。”
车来了, 纪了和她们合了影，应她们要求给她们签了名，弯腰上车, 那个看上去像是组织者的大姐头凑到车门前, 递给她一大袋零食, “给你买了新口味的面包，尝尝好不好吃。”
纪了百般推脱不掉，只好接过来，连声说着谢谢，末了，小小声补了一句：“其实我吃不太多。”
那女孩微微一怔，很快又笑着说：“理解的，面包少女也不能真吃成面包，不然会被经纪人姐姐追杀的。”
她好笑地瞥一眼罗艺，又忧心忡忡地叮嘱纪了：“但是了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好好吃饭啊，我们一直没敢说，你前段时间太瘦了，现在脸上稍微有了一点点肉，气色好多了，整个人漂亮得发光。”
几个女孩在后面附和着，“对对，姐姐要开心地工作，不要理那些无聊的绯闻。”
纪了静静听着，脸上笑意从嘴角一直浮到眼睛里，边答应着边跟他们说再见。
等车开远，女孩们的身影成了几个模糊的小点，罗艺才不赞同地拍了拍她的腿：“给你吃的推不掉收着就行了，瞎说什么大实话。”
纪了打开包装袋把面包和零食拿出来给他们分着吃，挑来挑去只选了片手掌心大的藜麦面包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解释：“我想了想，人和人之间还是要坦诚相对。”
“那是人和人，你们是偶像和粉丝，能一样吗？”
纪了小声反驳着：“她们只是天真无邪，又不是傻，干吃不胖这种事情，跟你说你信吗？”
“就是。”陈陈咔哧咔哧嚼着零食和纪了站上了同一阵营，“我天天帮了了分担零食，都胖了好几斤了。”
罗艺在她头上敲了一记爆栗：“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说真的艺姐，”纪了擦干净手，认真地看着她：“炒作立人设这种事情真的挺没意思的，扮演一个和自己不一样的人早晚都会露馅，我不是演员，做不来这些，流量虚名这些我也不想强求，我现在就想专心做音乐，做慈善。”
她想到这一年来拍摄薯片广告的经历，只觉得自己吃得一次比一次假。
罗艺深深地看着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直反感面包少女的人设，再过段时间吧，等时机合适了，我去跟总监提。”
纪了眯着眼睛笑起来：“谢谢艺姐。”
“少来这套。”罗艺笑着拍了下她的肩，低头去看手机。
三秒钟前，周时昔发来一条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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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楠在初心家门口按了五分钟的门铃，里面始终没有回应，他反复去拨打初心的电话，听到的都是那个机械冰冷的女声，一遍遍告诉他电话暂时无法拨通。
他又分别打给初心的三个助理，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复：“初心姐说要在家里好好休息，让我们都不要去打扰她。”
于楠烦躁地抓一把头发，抬脚就去踢墙壁，力道没控制好，脚尖戳到墙角上，疼的他龇牙咧嘴地捂着脚跳高。
“呦，大晚上在我家门口演小丑呢？”身后一道凉薄声音响起，他回头，初心正勾着艳丽的红唇，对着他笑。
“哎呀，我的大小姐，你可回来了，到处找不到你，可给我担心坏了。”于楠忍痛咬着牙迎上去。
初心伸长手臂单指抵上他肩头，拉开两人间距离，不耐地蹙着眉头，“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她反手将包甩上肩头，开了门，踢掉高跟鞋光脚去倒水喝，也不管门外的人。
于楠早灵活地跟着她闪进门里，老实换了拖鞋，又替她把高跟鞋摆好，笑着开口：“兴师问罪？我们心心做错什么事了吗？”
“少装。”初心捏着水杯，立在鱼缸边喂鱼，看着各色小鱼趋之若鹜来抢食，勾了勾唇角：“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用跟我拐弯抹角，初心和冯度的绯闻是我找人放的。”
她这样无所谓的姿态噎得于楠无话可说，半晌才叹着气，哀声问：“我们不是说好了先等过了这段风头再说吗，你怎么这么心急呢？”
“心不急汤都喝不上了，”初心转身靠在鱼缸边，面向他：“于楠，据我所知，我后面这几个月可都是零通告，再等下去，我们去喝西北风？”
“谁喝西北风也轮不到你来喝啊，这不是还有温先生吗？”
“我哥是我哥，我是我，少把我们俩扯到一起去。”初心冷哼，“要不是不是他坚持不帮我，我也不至于自己动脑筋。”
于楠皱着思杵片刻，做了妥协：“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要做的也做了，气也出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乖乖在家等消息，我明儿就帮你谈工作去。”
说着又安抚她：“其实我最近真的收到不少剧本，只是没挑到合适的，明天我就带来给你选。”
“行啊，都听你的，那我就在家等你好消息了。”初心难得好说话，甚至乖乖奉上自己的手机：“你要是不放心，我把手机也交给你保管？”
回去的一路，于楠心情复杂。
近期是有一些团队发了剧本给他，但都被给公司安排挑着拣着给了其他艺人，落到他手上仅剩下两个小成本的低劣网剧，拿给那个姑奶奶，只会被她劈头盖脸骂回来。
而她那个日理万机的哥哥温夜桥本身也只是让她入行体验打发时间，并不关心她的职业发展，只等着哪天她玩腻了，自己乖乖退圈过安稳日子。
他们都有退路，他于楠可就惨了。他这些年为了炒红手下艺人早得罪了不少人，如果眼前这个摇钱树没了，他可真得好好想想自己往后的路。
无论如何，还是先抱紧温夜桥这条大腿，他说让初心安稳等着不要惹是生非，他使劲浑身解数也得给那大小姐摁住了。
可这大小姐惹谁不好，非要去惹纪了，人家与公司股东关系匪浅，初心惹得起，他于楠可惹不起。
两边都是自己的饭碗，夹缝中生存进退两难，于楠暴躁地降下车窗，吐出一口烟圈。
冷风凛冽，吹得他一个激灵，他掐灭了烟，拨通冯度经纪人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第一秒钟，他缩着脖子，谄.媚地叫了声哥。
当晚十点，冯度的个人微博和工作室同时发布了一则声明，澄清自己与纪了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并不是网传的前任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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