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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爱之名》

文/嘉予

第五十七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管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 一群人借着酒精的催化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跨年宴。

周时昔选的这家是江城新开的高档火锅店，私密性佳, 包厢空间很大，外间是吃火锅的餐台, 木质屏风拉开，后面就是点歌台，可以边吃边唱。

一行人吃到一半，开始唱歌。

纪了只吃了些清汤涮过的青菜, 小口喝着啤酒笑眯眯听陈陈唱歌, 瘦削的身影倦倦地靠在椅背上, 整张脸隐在变换不停的灯光下，笑容却是清澈又明晃晃的。

周时昔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高兴。

距离十二点钟还有一刻钟，周时昔轻轻勾住纪了的手指，将她柔软的手掌握到手心里, 去找她的眼神。

“带你去个地方？”

纪了侧头，在喧闹的音响声下微提高了声音：“去哪儿？”

周时昔也学着她的样子, 贴着她耳边笑说：“跟我来就知道了。”

纪了喝掉浅杯中最后一口啤酒, 起身跟他出来。

周时昔从门口衣柜里拿出她的羽绒服帮她套上，拉链拉上来盖住下巴，又拿出自己的围巾将她半边脸都暖暖包进去, 扣上帽子, 这才随手穿上自己的外套, 敞开着，拉着她来到楼梯旁。

他们向上走了一层楼梯，再向上，被一扇铁门挡住，周时昔拉开铁门，拉着她的手来到露台上。

原来这露台上也是有餐桌的，只是冬天天冷，不会有客人选择在这里用餐。

有风幽幽吹过，带来阵阵冷意，纪了被包裹地严实，只有露在外面的手指能感受到冷风。

纪了转身，帮周时昔将外套拉紧，“上来干嘛？”

周时昔答：“看星星。”

前两日小雪未停，今天又是阴风阵阵，纪了抬头，只见黑压压灰扑扑的天空，连丝微光都不见，连勉强冒充星光的飞机都不见。

她疑惑：“哪里有星星？”

她手握在木制栅栏上，结着冰碴的栅栏冰得她嘶一声将手拿开，周时昔顺手扳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双手放在自己的衣兜里。

他笑了笑说：“等着，这就给你看星星。”

他手伸向外套宽大的帽子里，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望远镜形状物体，在她眼前一扬，“转身，给你看星星。”

“天气不好，望远镜也看不见。”纪了嘟囔着，还是听话地转过身去，扬起下巴，乖乖地任周时昔将望远镜放到她眼前。

而后，她惊诧地眨了眨眼睛。

眼前是浩瀚星河，在一片黑蓝色幕布上，不停地闪耀着光芒，那一颗颗星星闪耀不停，像一汪浩渺的银河天幕，将她的眼睛温柔包裹。

遥远处的星星不停眨眼，又像是一幕炸开的烟花，唯美至极。

再细细看，还能看到天幕一角的一轮圆月，澄净，恬淡，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美丽浩渺的夜空徐徐展开，真实地像就在眼前，纪了忍不住伸手去摸，自然只摸到冷冷的空气。

她眨眼，又眨眼，笑出声来，“这是什么？万花筒吗？”

“喜欢吗？”

周时昔温热的气息慢慢在耳边舒散开，微微地痒，“这是我送你的星空。”

纪了笑着，从他手里拿过那望远镜，又去看，她轻轻抽着气，笑意在唇边不住漾开，如被吹风吹散的湖面，压都压不住。

“嗯，我喜欢。”她声音都哑了，又好奇：“所以到底是什么？”

“这是我找人定制的VR星空万花筒，就像真实的夜空。”

明月星辰，世上最美妙的景致，却不能时时观赏，而周时昔，索性动了点小心思，将那良辰美景一并送到她眼前。

纪了转身，额头慢慢靠在他肩头，周时昔温热宽大的双手将她的手连同她手中的明月星辰一起包裹进掌心。

“开心吗？”他低声问。

“嗯。”纪了主动用手臂缠住他的脖颈，不住点着头，“特别开心。”

良辰美景终有时，并不能时时看见，但当下的开心和满足却是真实无比的，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

她的脑袋在他肩头不断轻蹭着，像只乖巧的小鹿，周时昔的心被她的柔软充盈着，几乎要掐出水来，到这一刻才懂得，为什么相爱中的人会说出为彼此摘星摘月，上天入地的傻话。

因为是真的愿意。

如果她能永远这样单纯地开心，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如果她愿意，要他交出命来，他这一刻也是愿意的。

楼下的便利店门口围着群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对着个小蛋糕在集体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周时昔在心中默数着，少年们欢快的声音数到1时，他偏过头，捧起纪了的脸，轻轻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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