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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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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番外遥远有多远

所以为什么他是一个有洁癖的,对一切污秽都难以忍受的男孩子?

姚远五岁那年,酩酊大醉的父亲曾经掐着他的脖子告诉他:“你他妈是我的儿子,我现在就能掐死你信不信?”

面目狰狞,浓烈的酒气毫不顾忌地喷洒在他细嫩的脸上,姚远没有哭。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掉下哪怕一滴眼泪,等待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五岁孩子的求生欲,是紧握着的小拳头,是看到躲在厨房里,鼻青脸肿的妈妈,强忍住的呐喊。

姚远从小就对生死有不同的定义,他曾很多次地认为,他的命运取决于父亲的喜怒,所以他能幸免于难,苟活至今,是可以称之为奇迹的小概率事件。

直到12岁那年,命运的长河腾起巨浪,一夕之间,他就被幸运地甩到了岸上。

故意伤害,抢劫未遂,无期徒刑,姚先行。

简简单单的几个词,将罪行串联,将一切盖棺定论,同时将姚远从漫无天际的黑暗中拯救出来。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抚着手上触目惊心的伤疤,笑得有多开怀。

他问妈妈,我是不是个变态。

苍白瘦弱的母亲,只是紧紧地将他抱住,一个劲地,用力地摇头。

姚远没有告诉林墨,自己其实很早之前就见过她,当年葬礼上,12岁的女孩子,在五年之后长高了很多,清秀了一些,除此之外其实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所以姚远在高二开学的第一天,就认出了她。

从来没有恶意,对这个无辜的女孩子。

所以姚远并不清楚她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惧怕来源于何方。

或许真的如自己所说,罪恶的基因源远流长,他拼命洗掉的那些,父亲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还是不动声色地存在着,他最终还是成长为一个阴郁乖戾的人。

即使,他是那样地排斥和无奈。

这个世界太多的残酷和阴暗,过早地降临到姚远身上,也没有人会在意他稚嫩的双肩能不能承受。

杀人犯的儿子。

姚远穷尽一生无法摆脱的冠名词。

但不应该成为他的宿命。

姚远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双手撑着栏杆,姿态慵懒,午后的阳光放肆地洒到身上,整个人像镀了一层金边。

临近期末考试,每个人都在教室里埋头苦学,好像没有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重复着知识点,像念经,浓重的黑眼圈则昭示着一个个勤奋学子的辉煌战绩。

这样的环境,他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阳光格外地刺眼,姚远转过身,面朝教室。走廊里空无一人,他垂眸盯着半透明的地砖愣神,直到一双白净的帆布鞋出现在视线内,裤腿处挽起一道,露出一小节纤瘦白皙的脚踝。

懒散地抬头,对上林墨淡然的视线,两个人相视一笑。

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她的坦率和温柔,始终让姚远自惭形秽,不自觉地逃离,又不自觉地靠近。

明明是她受到了更多的伤害,却总是反过来安慰自己,这种感受过于奇妙,姚远说不清她是傻,还是太善良。

只记得,第一次遇见她的那天,她语气温和的那句话。

“无论你和我,都不应该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过去的阴影。

阴影。

林墨一语道破天机,也在一瞬间戳破他所有的表象。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吧,他把林墨当做朋友,珍而视之的朋友,虽然他依旧不擅长情感表达。。

“姚远,你好像总有很多心事。”

林墨刻意不去注意他露出来的手腕,以及那道难以忽视的伤疤,直视他的眼睛。

姚远敛去情绪,眼皮轻抬,只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飞到了别处去,他轻声说:“你不也是一样。”

“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林墨眯着眼问他。

这一年,他们还是高二,林墨无法预见自己在高三那一年的无数变故,所以她爽朗地,无比乐观地问眼前的男孩子。

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带着全年级第一所特有的悠闲和矜傲,居高临下,然而并不令人生厌。

一种林墨所特有的气场。

似乎无论顺境,逆境,她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如果用一个偏褒义的词来说,勉强算得上宠辱不惊。

“林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姚远回答的简洁。

林墨没再问下去。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在应试教育下被捆绑在家乡多年的年轻人,心向往之的,大约都是远方,或北,或南,管它是哪里,总之要走的远远的,去见识更广阔的地方。

放纵自我式的浪漫,也是青春最后的嚣张。

可是姚远做不到,他有病弱的母亲要照顾。

所有孩子气的任性妄为,注定与他无缘,姚远从小就知道这一点。

对那个破败小区的厌恶和病痛中母亲的心疼,纠结又矛盾地侵袭着姚远的心脏。从来不想埋怨上天的不公,只是偶尔,他也会感到疲累。

“你说,我们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姚远自顾自地说着,仿佛不是对着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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