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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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种难以启齿的担忧之下，乐乐摸到了一家只在夜间营业的小诊所，她想问医生买一点避孕药，但这个念头险些被诊所的“医疗条件”劝退，这家诊所很狭窄，只有一个完全开放没有隐私的空间，她去的时候，医生正用什么东西给人“诊治”，那个姑娘坐在肮脏斑驳躺椅上，双腿打开，乐乐看到医生根本没有戴医用手套，长指甲里的黑泥被他鼓捣出来的血染成暗红色。

那个姑娘怕因为大肚子被主人家解雇，趁着下工的时候来落胎，她一直催医生“来不及了！好了没！”，因为她得赶快回去，不然会因为擅自休息被扣钱，从“手术台”下来她还流着血……难怪侠客和库洛洛对身体如此随意，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怎么可能珍惜自己的身体？

轮到乐乐了，乐乐向医生说明了来意，“拖延经期应对重要的考试？”医生不禁嗤笑这个乖孩子的“借口”，这个地方的人缺乏对“知识”的尊重，乐乐在对方不怀好意的打量中说：“我想考外面的大学，考出去。”

前一秒还在怪笑的医生，听了女孩的话，突然变得局促，目光躲闪，似乎他没办法直视面前这个女学生，他像逃避着什么一样凶巴巴地敲着桌子说：“表格填了吗？你说你想要什么药？”对读书不屑一顾的人们，在他们的心底深处，隐隐知道“知识”改变命运的力量。

医生大约四五十岁，他站起来的时候乐乐才发现对方的腿有点瘸，白大褂上满是污渍，医生从柜子里将药翻了出来，平时来找他看妇科病的女人不少，她们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染上的，下面都烂了才磨磨蹭蹭地来看病。

医生把药放在桌上，他看了看白净的女孩，眯起眼睛又把药瓶揣进了兜里，提出要和乐乐发生关系，以此来支付药钱，乐乐摇头拒绝，瘸腿的中年男人不会允许到嘴边的鸭子飞了，他把药瓶从兜里掏出来，猥琐地塞进了自己裤子里，那里形成了一个鼓包，“这是最后一瓶哦，来拿，我送给你，快来拿！”他死盯着女孩嫩白的手，呼吸越来越粗重，像发了情的公牛，男人的样子把乐乐吓跑了。

没过多久，那个被乐乐认为是这里唯一一个称得上“人”的男人被荷枪实弹的警察带走了，他们押解着男人，故意经过主街，相当于“游街示众”，乐乐不知道那些是不是警察，那种打扮更像是大片里的特种兵，乐乐一直抓着窗口的铁栏，身体都要整个探出去了。

“正义得到了伸张所以激动成这样了吗？”库洛洛不像乐乐这样喜欢凑热闹，他往下看了一眼，人民公仆惩恶扬善，坏蛋伏法，人们喜欢这种光明伟岸的结局，更何况，死一个毒贩，可以拯救万千人的性命。

“杂种！这次你完蛋了，我看谁能救你，你说的那位大人已经被拘禁调查了！”缉毒的特警想起了被这个猖狂的毒枭虐杀又寄回尸块的队友。

男人抬头，目光正好与趴在窗前的小女孩相对，那个女孩大胆地盯着自己看，他对女孩笑了一下。对居住在这里的一部分人来说，男人是个谜，传闻中的人，很多人只是知道他的名字和他的手腕，这一天才真的看到他的长相，原来男人真的长得不错，他即将成为阶下囚甚至被处死。

“不是，不是的……”听到库洛洛的话，乐乐嘴里喃喃地说，目光追随着那个人，“他们抓走的不是毒贩，而是，是……是卡普蒂人的骄傲……”她有感而发，仿佛已经成了这里的一员，她懂得这里，反倒是库洛洛说了幼稚的话似的，“他是他们的英雄，是孩子们想要成为的人……”

“就像你一样。”乐乐不经意地举例，没有转头。

“毒品能换面包，能填饱肚子，是好东西，是神的恩赐……你不能阻止只求温饱的人这样认为。”

库洛洛沉默不语，半晌才说：“所以你希望我救他？”女孩什么时候才肯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而不是想着这些阿猫阿狗。他已经将近一星期没见到她了。

“没有……总还会有人来做他做过的事，需求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消亡，可这些警察……这些警察是真的豁出性命缉拿罪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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