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2)
长生不死,荣雍咀嚼这四字,古往,即便是南海长生长寿的鲛人一族,也勘透不了不死之局,更何况是庸碌孱弱的凡人,不然,哪来地那么多求道问药的传说。
但有一种情况是为例外,便是躲过冥府追截的活死人。
这类人,半生,半死,要是一直能躲过冥府的追截,他们便是的活人,反正,便是死人了。但今来,理论虽是如此,现世却并未有此先例。
荣雍的眼皮掀了掀,正待回答,却见镜月饶有深意的微笑映入眼帘:“大人要是见到了黄泉之境的撑船人便不会如此想了。”
“撑船人?”
镜月看着荣雍,道:“寻求解脱的禁忌之人。”
端正了身体,镜月继续道:“大人,您与沉醉虐缘匪浅。”巫者并不能过多泄露机缘,“当您见着那长生不死的禁忌之人时,您便明白沉醉寻血灵珠的真正目的。”
心中一动,荣雍想起了,离国时巫者的预言,心中微微抽搐开来。
“殿下,您与梁氏的国师有缘,不过,却不是什么好事。”
对于预言一类的东西,荣雍向来便是嗤之以鼻,但琢磨着现今的情形,还是有一证的必要。
昏黄的光晕中,扭曲的身影映照与窗上,爪牙舞爪,甚是狰狞。
一人道:“沉醉,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沉醉摇了摇头:“与你的交易向来是亏本的买卖。”
“呵呵”,那人转过身,暗鸦般的声音传出,“即使是,六卜之花?”
翡翠般的绿眸闪过,沉醉从梦中惊醒,偏了偏头,眼见着清晨的光线穿透层层阻碍射了进来,照得周遭的一切越发的不真实。待吐出心中的浊气,他张了张嘴,唤了声“苗白”。
待周遭静默一片,这才想起,苗白也不在身边的事实。
又是一月末,这具身体便无用,真是累赘。
胸前又是血迹斑斑,沉醉放弃挣扎,遂又躺了回去。伤口的愈合速度又减慢了。看着云织的帐顶,他闭上眼。想着快点将一切结束。
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沉醉这才收拾打点好自己,似一木偶般履行着每日的一切。
荣雍近来的往春城去了次数多了起来,但奈何此举并不为镜月待见。镜月又“隐居”了起来,经久不愈的陈年积伤再次复发了。可即便如此,荣雍还是持续单方面的“骚扰”。于此,镜月也只保持沉默,直到,对方说出下面这番话。
这天,依旧是风和日丽,镜月透过半掩的窗户,看着远处的碧空,而荣雍隔着珠帘看着他。暖风扬起镜月瀑布般的长发,岁月静好中,他的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丝真正的微笑,浅薄易逝。
“跟我走吧。”荣雍牵起对方的长发,光滑乌黑的发丝滑过手心,他听到自己说道,连着荣雍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说出这番话,只是觉得,要是现在不说,自己便永远没有机会将这话说出口了。
眼前的青年,突兀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尽管现在还不知道是好是坏,但要是自己一个不留神,对方便真会如指尖落花般逝去。至少,现在的荣雍还不想此成为现实。
“呵,你的心明明不这样说。”镜月笑了起来,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行云流水一般将对面一脸真诚的男子揽入怀中,吻上对方光洁的额头,“不要对我做出做不到的承诺,不然,我真的会很伤心。”他不想伤心的时候,只龟缩在无人能见的角落里,独抱着影子,默默的流泪。那样的情景,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镜月,其实,也只是想寻得一人真心罢了。
荣雍的心如同被针刺一般,细小而又尖锐的疼痛如狂风般掠过,看着眼前笑意缱绻的人,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一个人不住的在自己哭道:“菱荇,别离开我,求你!”
菱荇!
心中一阵,恍惚之间,眼前的一切开始倒转,恍惚之间,荣雍似乎看到一小小的少年抱着他,不断恳求他,不要离开自己,但是,最终他还是离他而去。
“相信我!”这三个字,带着坚定的力量从容雍的嘴中吐出。连着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对对方做出如此承诺。
恍惚中,他将他当成了他,那个哭得很是伤心的小少年!
而镜月,从始至终,脸上都带着“善解人意”的笑意,荣雍在最终对方如此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镜月看穿了他!
空气中,浮动着七彩光色水泡破碎,“啪”的沉重出声。
荣雍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小塌前的雪白牡丹之上,似是发神。而另一方,镜月也同时睁开眼,缭动的发丝顺着主人的动作点地,霎时,一面水镜浮现与地面,镜中,正是方才的梦中人。
“殿下,您在忧虑什么?”涟漪晕开,镜月的手撑着脸,浸冰一般的眸子冷却不知冷却了谁的的心,“还是说,你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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