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2)
今夜,却是月末。
镜月低下了眉梢,虽已是秋天,但他的身上还是穿着那身单薄的牡丹单衣,好似,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前,他总是这样的打扮,从来就没有变过。
这样的镜月,尤显脆弱。荣雍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到了嘴边的话却始终不能吐出。
“殿下”,镜月手中落下最后一子,手低的棋局已至末路,再无回生之法,他抬起头,依旧是笑意缱绻,“您去吧。”
镜月说完,便将目光从荣雍脸上移开,昏黄的光线将他白皙的面庞渡上了一丝浅淡的橘色,恍如未至丰收之日坠下的硕果。
荣雍眉梢难得皱起,这一刻,他想起往昔残存与世、最为古老得祭师许下的预言,那祭师道:“大人,您曾辜负过一人,但亦是如此,您将同样辜负另一人。”
“这是您无论怎样弥补,都不能改变的结局。”
那时的他,是不屑,但也不知出于何因,他道:“可有破解之法?”
祭师摇了摇头,缘起缘灭,一切终有定数。万物终归是有定律,想如行骗蒙蔽的谎言者,说不定终被蒙蔽的只有自己罢。只不知,眼起的这个年轻人,何时方会明白。
这日夜晚,荣雍还是栖在了国师殿中。
“你该多陪陪他”,沉醉拆开胸前血迹斑驳的绷带,道,“他是真心喜欢你。”
荣雍沉默,随即怒道:“你明明知道……”
沉醉转首,任由对方将换好的绷带系好,继续道:“荣雍,前行之路,我和他,你终是要做出选择。”
这一刻,荣雍不明白沉醉之言。当时他想到的是,要是在沉醉与镜月之间做出选择,答案不是明摆着么。沉醉原比镜月能力强上很多。但却不成想,正是这份盲目的自信,终酿成了不可挽留的悲剧。
流光不可追,荣雍还是喜欢纠缠中着沉醉,却不知从何开始,这丝纠结之间,蒙上了一层名为的疏离的薄纱,沉醉拒绝的他的次数愈发频繁。
“荣雍,你应该多陪陪他。”
荣雍仔细的打量的他,但失望的是,他只看到了一双平静的眼眸。
“他快要死了。”
荣雍一顿,这件事,药师从未禀明与他。
“魂灵之伤,无药可救。”
“所以,你要我去怜悯他?”
沉醉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是我,重要的朋友,却亦是,这棋局中最为重要棋子。”
“你会懂的!”
这日后,荣雍去往春城,渐渐拉开与沉醉的距离。对于自己的行踪,他亦不会瞒上沉醉。
秋末时分,红火的枫叶坠满了的枝头,仿若孱弱蝶翼,微风一吹。便会刷拉拉的全部从枝头跌下。
这日,荣雍照旧去往的春城,可这次,阁楼外的侍童挡住了他,说是主人正在会客,紧接着,便是尖锐的碎声传来。
不顾侍童的劝阻,匆忙入内,狼藉房中,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沉醉残碎的光影。
但转瞬之间,沉醉的身影消失,镜月的身影映入眼帘。
心中一惊,他急忙掀开珠帘,入了内室。
还是熟悉牡丹镶袍,但镜月蒙在遮掩在额头的双手却迟迟未取下。直到荣雍上前,不容反抗的擒住他手,这才渐渐露出真容。
瞳孔急剧的收缩开来,眼前的镜月,虽还是原本的模样,但额间鲜红印记却发生了变化,原本的黄泉之花被茶蘼取代,这洁血了一般印记被对方惨白的脸忖得分外鲜明,但却不知为何,这妖冶的印记却将镜月整个都活灵活现开来,这样的他,让人觉得分外熟悉,额间的血丝顺着他的右颊,蜿蜒曲折、攀岩之下,织结成一张血丝的蛛网。
荣雍的手禁不住抚上镜月的茶蘼印记,双眼之间似乎泛起了一丝朦胧之色,恍惚中之中,暗金之色衣闪而过,随之入内的罗伊和侍从见势纷纷退去。
镜月清明了眼,抬眼,不解道:“殿下?”
回过神,荣雍这才发觉他正磨砂着手低熟悉的印记,道:“已经说过了,唤我的名吧。”
“荣雍!”
“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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