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噩耗（1/2）

天气不错。

“嗡嗡”，早上7：25，他还睡着，手机就那么在枕头旁边急躁地震动起来。

翻个身，嗓子里不知道低语了几句什么，他懒洋洋把手机提溜起来，“谁啊？”

那边有女人的呜咽声，再仔细一听，是妈妈的。

“咋啦，妈”，睡意全无，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心里隐隐约约的不舒服。

“你姥爷他…”哽咽着，抽泣着，母亲那两个字说了出来“死了”

“妈，你...你别哭了”

“妈知道，听声音你还睡着吧，时候不早了，收拾收拾起床吧，”那边的母亲抿了一下鼻涕，嗓子明显沙哑着，“记得好好学习啊。”

“知道啦，我这就起床，”他揉了一下眼睛，都一个星期了，眼睛一直很酸。

“他是今天4点走的...”母亲小声嘀咕着，挂了电话。

天气真的不错，虽然是冬天，可大开着的窗户灌进来的风，却一点儿都不冷，反倒给人一种炎炎夏日里，满身大汗，跑去冲个澡再来瓶儿冰可乐的快感。

说起来这是这个寒假，家里的第二件白事儿了。

秋天刚过去的时候，爷爷最终成了孤儿，现在冬天正意味深长，妈妈也终于还是没了爸爸。

姥爷在医院呆了有些日子，舅舅和妈妈一直在医院照看着，脑溢血，整个人就那么日渐瘦弱的瘫在病床上，靠胃管和氧气管活着。

寒假一共放假12天，他坐了6个小时的火车从外地学校赶回来，12天里就见了他妈妈一面，黑瘦的脸和突然冒出来的白头发让他对母亲猛的有了一种陌生感，妈妈那天回家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说是为了瞅瞅他专门从医院过来的。

他也想去医院看看姥爷，可家里人说什么也不让他过去，说是医院晦气，不吉利，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他满是愤慨的和劳累的妈妈说了，妈妈竟然也同意。

乱七八糟，他就能想起这么一个词，什么都是乱七八糟的。

宿舍里其他5个人被吵起来，显得很不情愿，有1个和他一样开始起床，剩下的4个又卷卷被子继续睡去了。

宿舍的窗帘一个星期没拉开过了，再加上北方暖气片提供的温度，足以养活一些黑暗里的事物，比如潮湿的床铺，比如冷不丁叮人一下的虫子，再比如让人头混脑涨的气味和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的焦躁情绪。

姥爷的病本来是可以治好的，只是他们那个小县城，呵呵，医生们拖了好几天才给出了结果，结果就是，建议转到市里的医院，后来转过去了，又拖了些日子，医生们说，再转回去吧，治不了了，准备准备，料理后事。

手机微微震了一下，他皱皱眉头，心烦，又有什么事儿。

“晚上自习？”

是一博。

他心情好像好点了。

“可以啊。”

他回了消息。

果然还是老样子，那边再没有回话。

心情好像更糟了，他丢下手机，洗漱去了。

一个萌萌的蓝色小精灵头像下，他给备注了个“狗蛋”。

亲切而不失优雅，高档而又接地气，虽然为这事挨过当事人不少白眼，不过那都无所谓了，毕竟对方除了默默接受好像也没什么别的选择。

哦，对了，发消息的是他公认的好基友，免贵姓王，大名一博。

俗气，这是他当初刚听见这个名字的第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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