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1/2)
“陆仔。”
“老校长?”
又两年不见, 两年的时间对孩童来说是快速的成长发育, 面貌变化极大, 对一个老人来说,反倒看不出什么。
在我的印象里, 老校长一直就是个不疾不徐的人, 温和亲切……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样的时刻会见到他。
我一时有些难为情。
“陆仔, 这几年过得很辛苦吧。”
老校长一句话勾得我心里委屈都浮现了出来。
我忍着眼泪摇头。
“心里有什么事就都说出来, 和朋友说说,一个人闷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有时候在当时觉得过不去的坎,时候看看只是个小土洼。”
可我……可我的事涉及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真不用太闭塞, 做人开朗一点是不是?”
他的话逐渐让我放松下来, 说到底,老校长在我心中是个很亲近的师长。他可能职位不高,但在所有成人中,他于我更像是一个长辈。
我也放松下来,“是的。”
“你和加西亚的事……”老校长仍是提到了,“你们都是好孩子, 舌头和牙齿尚且会打架。他们就因此处分你,我会去帮你申诉的。”
我惊讶道:“连您都知道这件事了吗?”
他点头, 要说两年的变化的话, 就是他的头发秃了很多。“你们毕业的孩子我们有时也会得到信息反馈,看着你们成长, 这对我们这些乡下小学校的教师来说真是件欣慰的事。”
又说:“你们教务长说, 你们的事不算重, 只要加西亚愿意出来为你分担一部分。”
“您也是来做说客的?”我打断他,心中有些发怒,这些人连起藤来地游说我。
“不。”
“他们给你什么好处了?培养出一个未来的栋梁之材,学校能评优,教职工能提高绩效奖?还是大家未来的履历都好看一笔,升官发财?”
老校长惊讶了下,没有说话,实在想不到我忽然会这么尖锐。
“都是骗子!”我抱着头痛哭起来。
“不……”
“你能说你们养我是没目的的吗?”我紧紧盯着他看。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几次想说话嘴唇微张。
“你走吧。”我攥紧了手,别过头。
老校长最终是叹了声气,将一本硬面的册子放在桌上递到我面前。
“我们……虽然是因命令而相识,就像人生许多际源,一开始都是各自带着私利的目的,但相识了即是缘分……孩子,或许你现在听不进去,但我们比其他人更希望你过得好。”
他放下东西后就出去了。
我翻开那本硬皮封面的册子,像是一本展览册,只一页就让我潸然泪下——那是一只蜻蜓的压制标本,金色翅膀的蜻蜓。
童年的金翅蜻蜓。
他是来做什么的?来打感情牌的?
当我触及那只蜻蜓时却看到了一些场景……
“校长,这样做校庆周年的纪念品,那些孩子们会喜欢吧?”
“应该吧,就算一时不喜欢,往后翻到了也是一份怀念。”
“这样总有一千份了吧?做这些不是我们职责范围内的事……就希望他们会喜欢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做更多,那些收不到母校赠礼的孩子要多失落。”
“那云上区的两个孩子也要寄给他们?包裹进第一区的检验很严格吧?”
老校长抬起头,“啊,是的。”
校办主任笑道:“校长不会是做的时候没考虑到吧。”
老人家有些难为情地摇摇头,打个哈哈:“总要算上他们的,会有机会的。”
事实上进入第一区的审核算最严苛的,不但要提前几个月申请,还要经过全身搜身,带入第一区的物品必须经过严密监测,并限定在少数定额内。因而也有人说,上一次第一区,就跟囚徒过闸一样。
并且签证的审批也极为苛刻,是因公还是因私?是上去见谁,见多久?
就算是寄个包裹,在层层把控之下,有生物指标、化学指标,因第一区是一颗环地卫星,一切基础设施皆为人造,被引进的物品就极其需要谨慎对待,腐蚀类爆炸类的不说,就算是微生物超标都不行——最好的办法是退回,不进入就不会有后续的风险,谁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因而每年从海关哪儿能过关的不足10%。
第二幅画面是跳到了加德纳学院的行政楼里。
老校长在追着一个二十□□岁的青年男人,高大挺拔,脸上不耐烦打发人走:“走走走,主任不想见你。谁让你上来的?没规没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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