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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施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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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已迟了。”随心心道,就冲他是被胁迫的这一条,你就不会是什么好人。想到这心中有些异样,奇怪自己白天怎么会认为是救了个大侠回家的?

“‘别离剑,断肠萧,江湖不问路途遥,相见俱魂消。’你可听过?

随心摇头,“我只听过‘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哦,‘黯然销魂,唯别而已’?”那人微露诧异。

“‘别离剑,断肠萧’是指人吗?是不是外号啊?怎的这么长?”随心来了兴趣,怎么这么像武侠小说啊!

“‘别离’是一把剑,一剑夺命,令无数人魂消魄散。”

“听起来像是杀手,”随心心中微冷,“是你吗?你就是那个‘别离剑’?”

“不错!”

随心大失所望,没想到真的是杀手呢,救什么人不好,救个杀手回来。救他好让他再继续杀人吗?

随心眼中赤裸裸的失望刺伤了那人。其实他又有不是没见过这样的眼神,还有更多的是慎戒恐惧,闻之色变。

世事本是如此,那人目中掠过一丝讽刺。

“你要报官吗?”

随心不知如何回答。

那人突地一伸手,捏住随心的脖子,“你可知我立时就可以取你性命!”

“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请你帮个忙。”随心盯着那人双眼,并不讨饶。

“说!”

“给我个不太疼的死法。我怕疼。”说完随心便闭上双眼。就觉得脖子上被渐渐收紧。心中惨然,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不过或许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又或许便又能回去?闭目良久,不见什么动静。脖子上的力道却已消失,手依旧没有放开。随心有些奇怪,睁开双眼,见那人正仔细审视他。。

“你是女子!”

“啊!”随心一惊,忙向后退去。那人也不阻拦,任他挣脱开去。

“为何这么说?”随心摸了摸脖子。

“你身形不高,骨架纤细。”那人淡淡道。

“我已经不矮了,且还在长。”

“你声音不如男子低沉。”

“我正在变声。”

“你没有喉结。”

“我正在长。”

“你长得出么?”那人讽刺他。

“呃……”

随心一笑。没想到自己扮成男子近半年,终究还是被人识破了。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所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能够瞒了这么久也是不错了。当然,如果不是这场意外,相信她还能瞒上好长一段时间。

“不错!我确是女子。”既然瞒不了,那就不妨大大方方坦承。

“你扮得倒挺像。如果不是方才近身,发现你的眉眼有些不对,我也险些被你骗过。”

“其实也不是我扮得如何像,不过因为女扮男装者很少罢了。”随心自嘲。想起以前一直无法理解电视里的古装片,那些演员眼睛跟瞎了差不多。明明是个女子,只不过换了件男装,就愣说是男子,任她女态毕露也做全然不知,她总觉得假的要命。现在到了这里才明白,虽然电视里是夸张的些,但是实际情况却也相差不大。生长在现代的人自幼便是男男女女混居一处,一起读书、嬉戏,直至长大成人参加工作。人们可以从许多方面分辨性别,所以虽然有许多人号称“假小子”,但依旧可以一眼认出是女子。现代观念女子穿男人的衣服本没什么大不了,再加之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中性服装,单凭衣饰是无法决定男女的。而在古代则不同。男女之防甚严,女子本很少出门,且因为教养和衣饰的关系,身形与步态都有很大差异,很容易分辨。而若是一个女子换了男装,人们首先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男子。即便面貌如女子也只当他脂粉气重,除非是有心,否则一般人不会多加怀疑,毕竟女扮男装可算得上是惊世骇俗的。要不然也就不会有《女驸马》之类的戏本,也不会有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了。通读《木兰诗》,诗中并无花木兰膀大腰圆,相貌粗陋之说。当然,花木兰相貌可能偏中性,性格想必也很豪爽,颇有男儿风。而且,她必定很是小心谨慎,因为军中更不易掩饰性别。而她原随心则更是不同,来自现代,没有那种男女之防的观念,与男子相处全无扭捏,又细心掩饰了身材容貌上的差异,除了长不出喉结外,她哪里不像男儿?不过说到头来,假的就是假的。喉结她是无论如何也长不出来的,所以她便只能是个女子了。

“你学过易容之术?”那人又问。

“什么易容术,不过是一点点化妆技巧罢了。”

“做给我看。”那人命令道。

随心无奈,只好打盆水来,将脸他细洗净了。那人一看,眉毛似比刚才淡了些也细了些,眉梢变得略微上挑,眼角的形状也微微改变,脸色也比方才白了一些。原本略微呆板的五官变得生动了,多出许多灵动妩媚之气,竟然是长得不差。好像换了个人一般。然后便见随心拿出胭脂水粉,仔仔细细地在脸上涂抹。修饰眼睛;一根根地描绘眉毛;改变脸色;慢慢地又变回刚才那个不起眼的少年。

他仔细研究了半天,终于道:“瞒不过相识之人。”

随心暗道,本也没打算要瞒熟人。眉眼五官都是原来的,他不过是略加修饰,让它们变得更不起眼,肤色也只是略微地调黄了些,配上青布衣衫,更显得肤色暗沉。平凡普通不扎眼,便不会有人多看,也就减少了许多被识破的危险。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女子身份,她用的可是“雪脂斋”最上等的“雪脂”,淡而无味,异常细腻。即便如此,如今天气炎热,为避免汗水污了脸上的妆,她也是极少出门。

“我并不需要瞒骗熟人,大家见我都是这张脸。”

那人目光一闪,又接着问:“叫什么名字?”

“原随心。”

“哦?醉仙楼的?难怪菜色味道不错。”

“你也听过?杀手连这也需要知道?”

说到杀手,随心这才又想起那人的身份。她是个尊重生命的人,对杀手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心想刚才发什么疯,还在这表演什么化妆术。面上一冷,道:“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何不动手?”

“我从不杀女人与幼童。”那人淡淡道。

呃,好吧,还算没有泯灭人性。随心面上好看些,又道:“你不怕我报官了吗?”

“你可会?”那人反问。

“虽然我很想,但我不会。”

“为何?”那人颇有些诧异。

“报官太麻烦,也未必有用。何况我也不方便。”随心心想,现代司法都不能保证公正,何况是王权社会?她对跟官府打交道是半点兴趣皆无。那人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说辞。转道:“我欠你一命,你想要如何报答?”

“你伤好了赶紧走人就可以了。”

那人瞳孔一缩,随即又恢复自然。他从怀里摸出块玉璧,放在桌上。

“这块玉璧是我的信物,将来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拿它来找我,我会帮你做一件事。”

“无论何事?”随心有些好奇。

“不错。”

“怎么找你?”

“城北的古槐树下有个小乞儿,你拿给他看,他自会通知我。”

随心将玉璧拿在手中反复把玩,“那总得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

“不必。你将玉璧交与他看便可。”

“不必就不必。”随心皱皱鼻子,反正她也没打算要用。那人看她不经意的模样,眼中又有怒气凝聚,旋即又散去。随后又从怀中摸出张银票放在桌上,“算是这几日的花销。”

随心一看,是一张五百两面值的银票。呵!好大手笔。他也不客气,拿过收在了怀里。虽然他知道这多半是杀人的佣金。但那与她何干?他怎么得来是他的事,反正她又不是靠杀人挣得,并不存在什么干不干净之说。更何况钱财干不干净与钱本身并无关系,不过看人如何得来以及如何使用罢了。

见随心爽快地将银票收起,那人眼中似有笑意又似有些讽刺终归于漠然。他淡淡道:“也累了一日,你去歇息吧。”

随心也不多言,只取了张屏风摆在床前,将两人隔挡开来。昨日,她未用屏风是因为扮作男子。若移张屏风,一怕那人疑她做小动作;二也怕那人因此怀疑到她的性别;所以昨日连外衣也未脱便上了床,倒并非全是惊吓所致。今日既已被识破了身分,干脆大大方方地将屏风搬出来。至于其他,一则,那人身上带伤;二则那人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相信不会那般疯狂吧?再加上先前那人说过不伤妇孺的话,也让她直觉上相信他。

随心摆好了屏风便自顾自解衣上床。自得知了他是杀手之后,她便没了先前的热情,那种多余的关心就免了吧。

一宿无话。

第二日随心起床后,先看了看那人,那人的面色大有好转,多了些血色。不过,嘴唇还是微微有些发青,想必是余毒未消之故。那人想是已调息完闭,睁着双眼也不说话,任他打量。随心不去管他,径自评估了他的情况,便去厨房烧水,随后回得房来对那人道:“那浴桶请你自己搬吧,我搬不动。”待浴桶放好之后,又将药草倒入、注水,重复前日的工作。一切都安顿好,待那人又重新泡进浴桶。随心掩上门,径自不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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