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病房里，许清辉靠坐在床头，细碎的刘海耷在额头，因为小腿处的疼痛有些汗湿，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显苍白。

“……妈”看着病床前面容憔悴的女人，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辉啊……妈妈今天去你学校了”许妈妈扯开一个微笑，眼底的青色即便是盖了遮暇也还十分明显。

“……嗯”许清辉应着话，目光却只落在许妈妈带来放在茶几的书包上。

“我和你爸已经给你办了休学手续，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好好休息”许妈妈看着许清辉，正在抽条的身体裹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整个人更显得瘦削，犹豫着继续说道“等到……等过段时间，你要是想出国或者在国内换个学校继续读书，爸妈都随你……”

“好……”许清辉眸子里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渐渐暗了下来。

“小辉啊……妈妈知道有些事是自己没办法控制的，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许妈妈动了动嘴，却怎么也没办法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我知道了。妈妈，对不起……我……”许清辉半垂着脑袋，额前的刘海半遮着眸子，看不清眼里的情绪。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单薄的肩膀随着抽泣轻微地抖动着。

“傻孩子，爸爸妈妈没有怪你，只是……”许妈妈见到儿子这副模样，难掩的酸涩顿时涌上心头，伸手把许清辉搂紧怀里，一手扶着他的后颈，一手轻轻地拍着“只是你还那么小，以后你可能会受到更多的伤害……爸爸妈妈舍不得你呜……”许妈妈说着说着，泪水也顺着脸颊止不住地流下，一滴一滴砸在了许清辉的心头。

“妈……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我也想改，可是我改不了……妈妈……”温热的液体溶开了他的软甲，他一遍一遍地哽咽着道歉。开始是小声啜泣，到后来逐渐地放声大哭着。

十七八岁的少年，满腹的委屈酸楚无人倾诉，长时间无助迷惘的压抑感在此时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许清辉躲在妈妈的怀抱里大声地哭喊着，像是懵懂无知的幼兽受伤后回到母亲身边，嘤嘤嘶喊着寻求安慰。

不大的病房里，许妈妈拥着许清辉坐在床边陪着他。哭声透过薄薄的门板落入许明流的耳中，他渐渐松开了手中的门把。转身坐在医院过道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去掏口袋里的烟，摸到的只有一串金属钥匙，他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很多年了，只得无奈地收回手搭在膝盖上。

许明流深深地叹息着，他回想起多年前自己和许妈妈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夫妻两个整日来往研究所和公司，把十来岁的小儿子一个人放在家里，有时候忙起来甚至几天都没得空回家，可是儿子从来没有抱怨过他们一句。现在想来，他都无法想象一个几年级的小孩子自己在家怎么烧饭吃。

从小到大，许清辉就乖巧的简直不像同龄的孩子，无论是作业学习还是一个人在家生活都没有让他们夫妻操过一份心。这样一个懂事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就会喜欢男孩子，他怎么也想不通。可是听着病房里妻子和儿子声嘶力竭的哭声，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罢了罢了，孩子以后的路得他自己一个人走，人生短短数十载，又何必纠结别人的看法呢？人生来又不是为他人而活，只要清辉自己幸福快乐，男生女生又何必在意？想明白了的许明流突然傻笑了起来，吓得正准备给许清辉换药的小护士一哆嗦，差点把药盘扔了。

“唉！你听说没啊？那个许清辉休学了！”树荫下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对着坐在长椅旁边的另一个女生说道。

“哪个哪个？”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也凑过来说道。

“还有谁？那个隔壁班的长的很好看的戴眼镜的学霸啊，据说他爸爸妈妈还都是知识分子呢！怪不得成绩那么好”齐耳的短发女生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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