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琉璃（1/2）

翌日，昏迷了半月有余的白莲终于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看见了倚在床栏边昏睡的谈无欲。

“谈无欲？”素还真唤了句。

“吾在的，吾不走。”

明明已经睡着，听见自己唤他便条件反射得答应，看来昨晚半昏半醒之间定是念叨了一晚他的名字。

素还真坐起身，端详着谈无欲，一点都没变，长密的眼睫，细长如柳叶的眉毛飞入鬓角，端正的鼻子，下垂的嘴角紧紧抿着，因为瘦面上颧骨微凸，喜玄袍，如同谈无欲的性格一样精致一丝不苟。素还真忍不住伸手触到了他微颤的睫毛，随着呼吸鼻翼微微起伏，睫毛也在微微颤动，就在素还真手刚覆在谈无欲面上的刹那，谈无欲逐渐清醒慢慢得睁开了眼睛。素还真一惊，连忙收回手。

“咳师弟”

“素还真，你醒了？”

“嗯，多谢你替我疗伤。”

“皆是药师的功劳，吾只不过帮个小忙而已”

“多年不见，你的伤”

谈无欲打断素还真：“吾不想再提。”

心中有千百句话想对他说，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却被一句‘吾不想再提’尽数堵了回去。二人皆未再言，室内安静得尴尬。

半晌：“你已无大碍，吾再多留无益，就此告辞了。”

“无欲！”一听他要走，素还真不舍：“不能多留几日吗？”

谈无欲沉默。

“不能重来了吗？”

谈无欲沉默，不是不回答，而是不知如何回答。多留几日就意味着重来？而重来一遍结局又会如何？同样的痴迷？

思索半刻：“不入轮回如何重来？不过是前段的延续罢了，孽缘妄情，素还真收敛罢。”

“孽缘吗？无欲，劣者的心从未改变。”

“吾走了，保重。”

遗失了万年果庇佑的青山深处，妖怪们都很紧张，大家不约而同地聚在山脚口眺望等待小白鸟能顺利把万年果带回来。终于皇天不负，白鸟开道，从远处缓缓走来两道身影。

谈无欲拂尘挂在肩上，手中拿着万年果与羽人枭獍并肩走来，在妖兽们的跟随下，行至溪边，重新种下了万年果。

“果子仙子，果子仙子。”有年资高的妖怪认出了谈无欲：“敢问高人，您可是万年果中的仙人？小妖百年前曾与仙人有一面之缘，想来您定是忘了。”

“百年前”

当初重伤散尽功体，化于果中修养，于谈无欲不过沉眠一宿，原来已是过了百年。

“吾记得，吾好像记得你名叫寒山意。”

见谈无欲还记得自己名字，寒山意喜出望外：“确是，我就是寒山意！”

回到山林后的谈无欲在溪边搭起了寒舍，决定隐居于此，定名此地为“无欲天”，名为寒山意的妖怪被他收做了徒儿。山间走兽经常好奇打量，小妖们皆是本性单纯，真情流露的年纪，于他们相处，也不寂寞。

也会想起昔年，自己也拥有过真情流露的年纪。

彼时年少

“无欲！无欲小师弟！”

“小道长？找我何事？”正在窗前看书的谈无欲听见窗外素还真在唤他，起身推开窗，便看见素还真手捧莲花站在窗前，面带笑意。

“都说了，你是我师弟，合该称我师兄，不许叫我小道长！”

“嗯，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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