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还真（1/2）

素还真走后，谈无欲依旧每日练兵攻城，日复一复，以忙碌的生活麻痹自己。

直到有一日秦假仙找到了他。

眼前人无鼻斗鸡眼其貌不扬，他看见谈无欲，惊得连蹦了三下：“阿妹喂，真的是谈无欲，真的是谈无欲啊。”

谈无欲看见素还真的信物才答应相见的，没想到来的竟是一名跳梁小丑：“你找我有何事？”

“谈无欲啊，你赶紧跟我去琉璃仙境，素还真等着你救命啊！”

谈无欲心中的素还真是个无所不能，博古通今，能将所有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之人，他这样的仙家何须自己一个凡人救命？

谈无欲道：“他出了什么事？”

秦假仙夸张地摇着头：“说的太慢，用比的较快啊！”

秦假仙虽然长相堪忧，但他说起话来条理清晰顺畅，使谈无欲推翻了之前跳梁小丑的印象，不禁赞叹：“素还真的朋友，果真不平凡也。”

事情还要从当年的脱俗仙子说起。

脱俗仙子谈无欲因是万年果所化，虽得人形却无人心，说是心疾，其实不过是无心之症，此症使素还真极为苦恼，遍寻不得解法，刚开始慕少艾的药丹还有些用处，可之后，谈无欲心疾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每回痛起都比前一次常更历三分。

素还真不忍他如此痛苦，为寻高人指点四处奔波，最终在万圣岩大日殿最指导者，圣尊者一步莲华口中得道了解法。

原来当初的那株万年果便是谈无欲的心脏，谈无欲从果中化形为人，万年果也就凋零了，随着万年果枯萎腐烂，谈无欲的症状会越来越严重，若有朝一日万年果腐烂到连根不存了，那谈无欲也就不复存在了。

如今唯一解法需用一绝代高人的一魂一魄，浇灌万年果，使果子起死回生才可治愈谈无欲的无心之症。

素还真为情甘愿舍弃自己一魂一魄，以魂元浇灌万年果，那时却恰逢他五百年天劫，他缺失了一魂一魄，差点被天雷击顶，魂飞魄散。

素还真与天雷周旋了三天三夜，已是精疲力尽，最后一道雷落下，将击中他之际，是谈无欲冲出帮他挡了天雷。

谈无欲在一片焦土中，抱住重伤的素还真：“你为何要骗我？世上若无你素还真，那谈无欲也不愿独活。”

素还真看眼前之人，凤目中沁出串串泪珠。他本就生性孤傲，甚少流泪，今日却为了自己流泪了，素还真抬手抹去谈无欲的眼泪：“好无欲，别哭。劣者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此后，素还真因为重伤及缺魂，陷入了长期的昏迷之中。

谈无欲每日守着日渐消瘦昏迷不醒的白莲，闻着满室越来越浓烈的莲香味，他看向庭院中的那株已经恢复生命力的万年果。

“素还真，我本就是由你浇灌才可成人，现在又累你为我受此大劫，谈无欲如何忍心看你莲香散尽而亡？你怎么能舍下我一人？素还真啊。”

眼前之人没有回应，谈无欲松开了素还真的手，起身出门，他的眼神坚毅，步伐决绝。

“你素还真能为我谈无欲受天雷击顶之劫，能为我谈无欲舍去一魂一魄，那谈无欲也能。”

他步入庭院，将那万年果连根拔起，运气掌中，汇聚果内，万年果外壳坚硬，内心却极为柔软，由内自外极易破碎。

谈无欲亲手毁了万年果，万年果中素还真的一魂一魄因时日尚短，还未完全与果子融合，也逐渐聚形，回到了素还真体内。而没有了心的谈无欲，连呕了数口黑血。

此时的他，已是油尽灯枯了。

待素还真醒来，谈无欲早因魂魄散离化了风，只看见了那株已经没了果子，叶子枯萎发黄的万年果。

素还真心如刀割，立即起身前往天梯。

天梯是仙人们下凡历劫或是得道之人转世的必经之地，素还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天梯寻找谈无欲离散之魂。

谈无欲本是万年果仙灵，原本再修炼满千年就可化为人形得证大道，可他却动了情，为与素还真相伴提早化形，才致果败而无心。

当年净琉璃菩萨问他：“凡事自有因果，吾可点化你成人，但此后种种要看你的造化，你是否愿意？”

如果能与素还真相伴，谈无欲不怕死，不怕劫，只要生时尽欢死又何惧？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谈无欲走上天梯时的心情很平静，或许魂体形态的他不是用走，而是用飘了。他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此轻松。

他银丝如瀑，全数倾泻于玄袍之上，凤目微闭，站在云端。此处的风倒是奇异，魂体也能感知，发丝衣袍都被吹得飘起。

这样的谈无欲很美，凤目很美；衣袍很美；连被吹起的发丝都美得让人向往。美的脱出尘俗一尘不染，美的惊心动魄。

可这样一副绝美的画面，居然演绎的是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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