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1/2）

褚逢凉声音又压低了几分给郁星沉支招。

郁星沉听罢，心中的恐惧褪去了几分，可即便如此，他的手依旧颤抖不止。

褚逢凉说了，这是九死一生的赌局。

此时，老板又提着那把血淋淋的砍骨刀走了出来。

空气像是凝固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引起老板的注意，下一个死的就会是自己。

“面不好吃吗？”老板将刀架在离他最近的男生头上，凶神恶煞道。

男生吓得尿了裤子，声音颤抖着：“好吃…特别好吃…”

老板面色缓和了几分，扯出自以为亲切的笑容：“好吃怎么不吃了？”

男生抖如筛糠的手拼命想抓好筷子，怎知越是焦急越是拿不住筷子，看着老板越来越不耐烦的神色，男生干脆放弃筷子，直接上了手，大口吃起面条，嘴里满是面条，声音模糊不清道：“好…好…好吃…”

老板仰头大笑了几声，扫视着四周，众人纷纷扒起了面，这才满意地走进了厨房，进去前他朝郁星沉看了一眼。

郁星沉心中不详的预感又重了几分，扯着褚逢凉的袖子：“他是怎么认出我的？”

褚逢凉低头看着郁星沉的鞋，是他疏忽了，昨晚一闹，忘了提醒他。

郁星沉顺着褚逢凉的目光，瞅着自己的鞋子，上面还有些干涸的血迹：“我就只带了这一双鞋。”

褚逢凉扶额：“……”看来提不提醒都一样，这都是命啊。

郁星沉看着疯狂吃面的众人，焦虑不安地双手握拳，四指深深插入手心，不断扣动着，指甲缝里隐隐带出了些血，疼痛的感觉让他有些沉迷。

褚逢凉见状，伸手掰开他紧握的手，看着手心处一片红肿，淡淡开口：“既然知道自己会死，活着的时光就该善待自己，才不枉此生。”

郁星沉挣扎着想抽回手：“你不是说可能吗？”

褚逢凉定睛看着郁星沉，声音沉了几分：“败就败在可能二字，人的焦虑不安，皆因侥幸而起。”

郁星沉有些生气，手抽不回，只好撇开头，语气带着些火：“我抱着必死的心，那还挣扎什么。”

褚逢凉勾了勾唇，拉过郁星沉，凑近他耳边：“想活的，往往活不成，向死而生。”

郁星沉闻言，更加气闷：“说得轻巧，死得又不是你。”

褚逢凉放开了郁星沉的手，一脸我不同傻子争辩的表情，让郁星沉心中越发难受了起来。

天色渐渐黑沉，众人的面都见了底，老板提着刀又走了出来，看了看跟前人剩下的汤，那人很是机灵，捧起汤，一口气干了，众人见状，纷纷效仿，喝汤的动作整齐地像是特训过的军人。

老板看着一碗碗被吃的一滴不剩的面：“你们都走吧。”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先起身，好一会，老板又说道：“是想留下来过夜吗？”

一群人如蒙大赦，狂奔离去，状似癫狂。

褚逢凉几人也跟着出门，一把刀突然横在了郁星沉面前，就见老板满脸横肉地说道：“你留下，收拾完再走。”

几人僵持不下，褚逢凉拍了拍郁星沉的肩膀，和秦洲几人先行离去了。

郁星沉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低着头认命地同老板进了店，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心中一片悲凉。

今晚是在劫难逃了吧。

郁星沉将洗液倒进水桶里，打开水龙头稀释，用浸湿的抹布，擦起了桌子，然后拿起扫把扫了地，又拿出拖把将地拖了三遍，心中的恐惧与焦虑反倒淡了些。

“你到厨房来，把碗洗了。”老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恐惧再次席卷而来。

郁星沉看了看敞开的店门，有一瞬间的冲动，想什么都不顾往外冲，但想起先前逃跑之人的下场，生生忍了下来，抓起一旁的番茄瓶，警惕地盯着厨房的方向，咽了咽口水。

果然，老板等不到郁星沉，走了出来，郁星沉还没反应过来，头发就被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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