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1/2)
钱宝儿正欲借故躲开,一把白玉扇不左不右挡在李明博的手前“真巧,在这遇见李公子,不知在下可有幸同李公子喝上几杯。”
一素衣清减身影立于门口,因背光看不清面貌,身量稍显瘦弱,却不是一般的羸弱。那人行为举止间自成风流,趁二人还没回神的瞬间向前跨了一小步,对李明博拱拱手行了个见面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钱宝儿略挡身后,和李明博分开来,回头对钱宝儿笑道“宝儿姑娘一别三年有余,不知宝儿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钱宝儿从看清门口那人眼前不由得一亮,再听他说“一别三年有余”心中已不知是何滋味,好似平静的湖面被人多事之人投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既激不起千层浪花,又不能纹丝不动,钱宝儿神色虽未多变,眼中却多了一份淡淡的失落,对眼前之人的身份,心中已经否定了一个人,又肯定了一个人“林公子,风采依旧,宝儿怎会忘记?只怕林公子贵人事忙忘了宝儿才是。”
林惜玉风轻云淡的神情,不知为何看到钱宝儿眼中那一抹犹如流星转瞬的明亮时微微变换了一下,右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胸口,胸腔里那颗砰砰直跳的红色心脏好像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钱宝儿略带自嘲的言语中透的那份深深的落寞,让那被针扎过的地方痛得更明显。
“那日一别之后家中事物繁忙,不觉这一分别竟然三年有余,宝儿姑娘风采不减当年。”林惜玉掩下心中异样,微微做了个揖淡然笑道。
钱宝儿见林惜玉翩翩风度,卓尔不群,心下懊恼不已,怎么就说脱口而出那番幽怨的话来,恼的是自己如今对江玉麟依旧情难自禁,怒的是林惜玉这相像的容貌,每每看到林惜玉,总会让心中那沉寂已久的心泛着涟漪,江玉麟的影子总和他重叠相应,在自己傻傻分不清的时候,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又不断告诉自己,他是林惜玉!
想罢钱宝儿又拾眼瞅了瞅林惜玉,三年前的林惜玉容貌在记忆中时如此的模糊,钱宝儿暗自笑了笑,这么些年,林惜玉在记忆中居然只有一个名字,而和林惜玉有关的事情,出现在记忆中的竟然都是江玉麟的身影,钱宝儿摇摇头,想要将林惜玉重新印入脑海,与江玉麟相比,虽然容貌相似,细细瞧来还是有些许差别,林惜玉的面容更为清瘦,仿佛皮下就是骨头,没有几两肉,虽记不得三年前相遇的林惜玉是否如此瘦弱,钱宝儿直觉林惜玉理应不似现在这样瘦弱,想来定是这相别的三年中发生的事,将他磨成这般,肤色较江玉麟而言反倒不似那般白皙如玉,或许因为常年奔波的缘故,林惜玉的肤色反倒带着点小麦色,俊秀的面色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神采虽是熠熠,但眼中依旧掩藏着深深的疲倦,只是那站在自己身前的坚定身影,总让自己有片刻恍惚“她是我的女人,她犯的错理应由我来承担”钱宝儿陷入往事中......
一旁的李明博见自从林惜玉出现,钱宝儿神色变化不断,自己好像成了摆设,心下登时不喜,再者钱宝儿对自己永远只有一种表情,心中更是醋意十足,斜眼看着林惜玉道:“哪里蹦出来个野小子,和本公子喝酒,也不掂掂自己分量。”
“李公子说得有理,不才正是墨宝斋东家林惜玉。”林惜玉轻摇纸扇,侧身对着李明博,微微一笑,似是无意又似有意正好将钱宝儿半个身子挡在身后。
“原来你就是墨宝斋那个缩头东家。”李明博见林惜玉虽然对自己说话,可举止行为却未见半分礼让,哼了一声“你不在你的龟壳里呆着,跑出来干嘛?”李明博看林惜玉不顺眼,现听说他是墨宝斋东家,越发看林惜玉不爽。
“在下和宝儿姑娘是多年旧友,如今到了惜福县,来看看昔日旧友!这不需要给李公子报备吧!”林惜玉平淡的答道。
“你和钱掌柜是旧友?”李明博求证似得看向钱宝儿,钱宝儿不置可否。李明博见他二人如此默契,感觉像是吞了苍蝇似得。
“听说林公子很忙,要真忙还好?”李明博出口便是不屑“就怕是缩头乌龟做久了,分不清真忙和假忙了罢?不过乌龟也好,起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知道缩在自个儿的龟壳里,还不至于被人捉了下锅。”
钱宝儿柳眉轻皱,李明博的嚣张,钱宝儿三年多来已是司空见惯,只是林惜玉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朋友,再者钱宝儿只道林惜玉初到惜福县,李明博就如此为难林惜玉,钱宝儿心中略微不高兴,只是出于生意考虑,钱宝儿并未发作,心中对李明博颇有微词。
钱宝儿自是不知,李明博的珍宝阁和林惜玉早在半年前已经开始暗斗,在外人看来李明博总是赢,刚开始李明博还沾沾自喜,而后才隐隐发觉不对,这其中受益最大的其实是林惜玉,自己就像挑梁小丑般被人算计却还不自知,关键是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听说叫林惜玉,派人查了又查,得出来的消息是,林惜玉并非惜福县人,多数时间不在,有时候有需要也是是令人转达,本人并未露面,李明博搞得筋疲力尽,也未得其门,索性不管了,反正也不痛不痒。
而如今是今时不同往日,墨宝斋筹备开张,在李明博看来已经是公然挑衅,况且在钱宝儿回来前几日的一场暗斗中李明博已经输了一局,事情的经过是有个傻小子拿了块石头到珍宝阁,老掌柜也看花了眼,李明博刚好到店里看到觉得里面极有可能是上等的血玉,想压低价格故意说是一般的玉石,只没想到那小子真是一股子傻气,非要说那是上等的好东西,怎么也不肯便宜卖,刚出门就被墨宝斋截了。
想在这惜福县上,李明博看上的东西,谁敢要,这一打听才知是新开的墨宝斋,又听人说墨宝斋东家神秘莫测,都没人见过,店里的事都是一个老掌柜在做主,便叫人递了贴子,一则想要拿回那块血玉原石,二则也想见见究竟是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偏偏这墨宝斋掌柜不识抬举,说什么东家忙,不见。
李明博是谁,李家大公子,这惜福县想见自己的人,队都排到城门口去了,墨宝斋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退自己的贴子,李明博碰了钉子,心里自然不舒服,这口气憋得李明博难受,向来是别人见自己,若是自己亲自投了拜帖,那人就得感恩戴德了,什么时候轮到被人拒绝了。你说这李明博能和墨宝斋过得去么?
“乌龟也有乌龟的好处,这龟壳硬得也不是一般人能敲得动的!就怕有些人不自量力,本是癞□□,偏想着天鹅肉。”林惜玉见李明博拳头紧握,微微颔首嘴角上扬错身前移半步恰好站在了钱宝儿身前半步,不多不少刚好将钱宝儿罩在身后,微仰头与李明博直眼对视,接着说道“说道下锅,这乌龟肉虽不贵,味道也不差,只是不知这□□肉有人吃没有?”
众人听完均是一笑,这李明博骂人不成,反倒被骂,可不是活该么?钱宝儿也没想到林惜玉口才如此犀利,也忍不微微一笑。
“你......”李明博青筋暴涨,林惜玉居然将自己比作癞□□,还说自己不值价,本已气急的李明博,又见钱宝儿和众人都在笑,想来长这么大,何时如此丢脸过,越发生气,也不知是否气过了头,反倒平静下来,将到嘴的话转了个圈道:“林公子果然巧舌如簧,也不知是否林公子只是嘴上功夫了得,倒不知林公子敢不敢和本公子比比。”
“比较,在下倒是担不起”林惜玉瞧李明博一脸自满,面露难色,又瞧了眼钱宝儿,似是咬牙应到“切磋,切磋倒是无妨,只是不知李公子打算如何一个比法?”
李明博本见林惜玉果然面露难色,越发肯定林惜玉并无什么真才实学,只会在女人面前卖弄唇舌,又见林惜玉频频看向钱宝儿,猜他大约是不想在美人前丢了面子,哼!也不垫垫自己有几斤几两,既然你自寻死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既然在这食客楼,自然是就地取材,想来林公子既是这墨宝斋东家,定也是见多识广,今日就在这食客楼就地取材,这公证便由钱掌柜来主持如何?”
钱宝儿本因林惜玉的突然出现,心下恍惚,方才收了心思,正好听得李明博后面的话,眼神从二人面上扫过,见李明博不怀好意,林惜玉大有慷慨赴死之样,笑着道“大家都是生意人,日后难免要相见,要我说,何必伤了和气,再说,谁不知道你李大公子有一条金舌头啊!这要传了出去,别人还说李公子你欺负外乡人不是?以后谁还敢到咱惜福县做买卖了。要不这样,今天我再送李公子一壶珍藏的陈年花雕,陪李公子不醉不归,二位公子就别再争了,李公子你看怎样。”说罢,又对林惜玉使了使眼色。
李明博听得钱宝儿软语巧言,又得美人许诺,好不得意,拿眼角扫了林惜玉一眼“既然钱掌柜如此说来,只要林公子从今往后见到本公子退避三舍,本公子便不与林公子计较,钱掌柜你看如何?”李明博边说边欲伸手拉钱宝儿。
林惜玉一咬牙挺身挡开李明博的手道“男子汉大丈夫,说比就比,哪有半路退缩之理,”
钱宝儿见林惜玉硬着脖子立在自己身前,刚好将李明博隔开来,知他是为自己出头,可墨宝斋刚开张,不想欠林惜玉人情,拉了林惜玉低声问道“林公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今天的事就这么算来,反正我也习惯了。”
林惜玉神色多变“我......”众人都以为他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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