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冬日里的期末考试总是意义非凡，期末步伐的临近意味着中国传统的春节即将到来。春节为男女老少的各种行为提供了最好的舞台，带来了人数众多的观众，他们年复一年上演着团聚的喜悦、离别的悲痛和吵闹的热情。

但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日提高，越来越多人把考虑“如何生存”的精力转移到“如何生活”中去，在这过程中滋生出一种杂质，那就是强烈而浓郁的“攀比”心理。这种赤luoluo的情绪又巧妙的隐藏在千奇百怪的亲切问候中：你在哪里念书？期末考试多少分？上班工资如何？换了多大的房子和车？

提问的人得到了自己期待的答案就默默在心里说上一句差劲或者真好，然后接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元知家一直以来都是被人寻找的目标，除了元知的成绩，他们有太多的地方可以被比下去，而有的人以比下他人为乐趣。

元知从上小学起就极其不喜部分亲戚所表露出的不屑，后来她发现每当别人问到她的学习成绩时，那人脸上都会出现她自己不愿意看到的表情，她逐渐生出一种病态的想法来：要让那些嘲笑过他们家的人在下一辈的学习上吃瘪。

萌生出这个想法的那年春节，元知花了五天时间来观察判断应该把哪些人列入自己的名单中去。她穿梭在凌乱嘈杂的餐桌和牌桌之中，端坐着侧耳听每一个身边的人在讨论什么，她把那些情节恶劣屡教不改的人按照厌恶程度编了一个目录，然后根据这个名册去旁敲侧击地了解了这些人的家庭情况，尤其是家里有小孩的，她会把小孩的年龄学校清清楚楚的抄在旁边，有变化再进行涂改。

总之这份资料收集工作的完成度非常之高，可以不夸张的说，她对某些亲戚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她父母。这份名单成为了她日后进行反击的利器，她出色的记忆力让她可以迅速组织语言问得对方哑口无言，当然她也没少被元爸爸教训，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她是你表姨，你不能那么直愣愣的说她儿子学习不好！”

“我说什么了！我就是问她今年她儿子是不是还是最后一名嘛，我又没问错！”

虽然揭别人的短在道德上会让元知产生愧疚情绪，但只要有人不依不饶的拉着她问家里经济情况，她就会笑眯眯地回一句：您孙子今年期末考试还是最后一名吗？但她也不是无差别损人，她秉持的原则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必上。”所以后来自找没趣的人越来越少，用得上这份名单的时候也大不如前。

即将到来的春节是元知进入十三中后的第一个重大节日，她更加不能让自己唯一的优势变成劣势，埋没在韶华流年中，劣势已足够多，为何不争取留住这个仅有的自我认同点呢？

然而现实打的耳光实在太响，惊醒了元知体内沉睡多年的恶魔之源—自卑。

“期末考试成绩已经全部出完了”赵可走进教室把手里的那沓试卷扔在讲桌上，用力过猛让她脸上的肉抖了一抖，很是滑稽，“排名表班长正在贴，名字前面有星号的，明天家长会结束了让家长单独来办公室找我。”

“元知，走我们去看看成绩吧。”郑航挽住元知的手臂，想将她从座位上拖起来，

“我……我不敢，你去吧，我待会去。”元知不愿离开座位，

“没关系的，你这段时间那么认真，肯定进步了。”郑航信誓旦旦道，不顾元知不情愿把她拉起来去看最新排名。

告示栏前乌泱泱站了一群人，好几个男生挡在元知和郑航前面，她们俩个子矮连排名表的那张纸都看不见，好一会儿才有人陆陆续续从前面离开，经过元知时还在感慨“幸好我这次进步了，不然也要被请家长。”

郑航远比元知灵活，她率先挤进去，然后一目十行看完了A4纸上的58个名字，她和郑欣都在班级上十多名，视线停留在45名元知的名字上，旁边红色水笔画的星号十分碍眼，元知最后也没有成功挤到前排，但多亏了这副眼镜，她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名字和那个红色印记。

“没关系的，这次已经比第一次月考进步很多了，赵老师可能是表扬你。”郑航心中暗骂一声，看你自己说了什么啊！

“无所谓，反正我也习惯了。”元知耸肩笑笑。

第二天开家长会时，元知并没有和元爸爸碰面，只打了个电话转达赵可的要求，就自己拎着假期需要带回家的东西和林彬一起坐公交回家。

对林彬而言，考了试和没考试的元知就是两个人。没考试时，元知冷静而乐观，考了试后，元知沉默而压抑。半年即将过去，林彬仍然没有掌握到和不同角色的元知相处的秘诀，但他明白一点：沉默是金，为了避免自己说错话，那就最好别开口。

“你怎么今天话这么少？”元知疑惑地看着林彬，

“啊？没有啊，我就是不知道说什么…”林彬心虚看了眼元知，发现今天的元知似乎哪里不一样，

“这几周你和杨舟联系过吗？”元知一脸平静，倒像是没考试的那个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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