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1/2)
余朝年倒了两杯清茶放在自己和言珏身旁,两个人盘腿坐在长榻上看着眼前的一张白纸。
白纸上用墨笔勾勒出一株花的模样。
余朝年开口问:“这就是天灵圣草——冰寂花?长得很普通啊。”
言珏:“冰寂花长在冰脊山的狭缝中,数十年才开一次花,花期很短,只有三天。”
也就是说能碰见盛开的冰寂花是个运气活儿。
余朝年:“这次父亲亲自去冰脊山待了数十天,才找到一株含苞待放的冰寂花,却不知何时盛开,眠眠现在的身体只能撑过一个月……”
言珏沉默了。
余朝年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顾自喃喃低语:“虽然没偷看到离陌是用什么法子救醒了眠眠,但是只要能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让眠眠吃下冰寂花,或许还有救。”
言珏忍不住道:“你不确定?”
余朝年愁得直挠头,言珏把杯子推开,免得他的头皮屑掉进去。
“我如何能确定?但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干等着梦里的情节重现吧,总要做点什么试一试。”
言珏捧着杯子浅啜了一口茶,说:“梦只是梦,不一定成真。”
余朝年握着杯子看水面上自己的影子:“你也说是不一定咯。
“况且,今天已经成真了,一分一毫都没差。”
就连关染打晕自己的时机都一模一样。
言珏放下杯子,杯底敲击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钝响。
“如若梦中所示成真,你当如何?”
话毕,房间里忽然安静无声,只有烛火摇曳的无声之响。
许久之后,房间里响起余朝年苦涩的声音:“说真的我不知道。我总会想,如果当初不是我主动与你交好,频繁邀你来楼里做客,眠眠就不会对你生了爱恋之心……虽然你拒绝她的方式,确实狠了些,但感情之事,求个你情我愿是顶难的。眠眠看不开,也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及时点醒她。”
言珏低垂了眼睫,轻声说:“我不愿害她,她却是因我生病,甚至濒死,你心底里少不得会怨恨我。”
被说中了心思的余朝年右手掩面,两只眼睛从指缝里看向他的挚友,涩声说:“倘若冰寂花能救回眠眠,往事就无需再提,我仍旧视你为友。倘若救不得……”
后面的话,余朝年却迟迟不说。
言珏静静地看着他,不急也不催,眸色映着烛火的温度,仿佛是脱离了尘俗的仙子。
余朝年猛地喝完手边微凉的茶,抹着嘴说:“罢了,当初是我上赶着与你结交,今后也不该由我去提及割袍断义,我已经是个不称职的兄长,还要做个不称职的朋友吗……”
终究是不愿损伤了朋友之谊。
言珏眨眨眼,忽得举杯道:“倘若救不得余小姐,我自愿与余兄绝交,再不踏入千语楼一步。”
心结既生,不见减苦。
余朝年先是愣住,继而在言珏的示意下,举起手里的空杯,微不可闻地说:“好。”
半空中,两只空茶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对了,我大半年未来,不知楼里来了生面孔,故而没有戴面具,她今日瞧见我真容许久没移开眼,我担心……”
重蹈余幼眠的覆辙。
余朝年听得下巴都要掉了,勉强托住,磕磕巴巴道:“小言,你是说、关染对着你的脸、发花痴、了吗?!”
言珏无情无绪地颔首,仿佛刚刚只是在跟朋友谈论天气一样自然。
余朝年认真考虑着那个可能性,忽而摇头否定,看了眼言珏的脸,又忍不住点头肯定。
毕竟,言珏的外表以及气场,能力以及身份,结合在一起就是无懈可击的完美。
男女通吃,不在话下。
当然,不包括余朝年自己啊。
关染最好还是别对言珏上心为好,自己的妹妹就是前车之鉴啊……
正暗暗为关染祈祷着,耳边又听见好友淡淡地说:“余兄年近二十,还没有心上人吗?”
余朝年不好意思地挠腮:“还,还没有。”
言珏难得犹豫了下,毕竟他从不是个八卦的人,但是余朝年是他唯一的朋友,有关于他的事很难做到袖手旁观。
“朝年,我感觉那个关姑娘不简单,你对她是什么感觉?”
余朝年惊奇地看着他,问:“小言,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漠视一切,高洁脱俗的青衫公子吗?”
言珏回以冷脸。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放心吧,在彻底了解一个人之前,我是不会那么轻易沦陷的。”
转而又叹息说:“我那个傻妹妹,恐怕直到现在都不了解真正的你是怎样的人。”
就算是他,和言珏相知相交近十载,也摸不透他这个人。
离陌也是未眠人,在床上干躺着,静寂的夜晚,忽然听到窗外有“咕咕”声,起身一看,是只白鸽。
追着白鸽走到后院深处,经过层层竹林,听到水流的声音和女子的交谈声,离陌犹豫着停下,跟丢了白鸽,也迷失了来路。
要不要继续往里走?问问路也好啊。
“左手方向直走一刻钟后右拐便可出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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