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平山海3(1/2)
层层纱幔将阳光遮的蒙昧晦暗, 也遮住了一室颓唐。
云觉手臂和脖颈上缠着雪白的纱布, 被绯红的酒液浸的湿透, 可以想见里头的伤口有多疼,他却跟感觉不到似的, 歪在榻上,一壶接一壶地啜饮。
一阵风起纱帘,突然涌入的阳光将他的眼睛刺得眯了眯。
“咣啷——”
酒壶被扔在了地上, 应声而碎, 酒液洒了出来, 满室都是石榴酒的清香。
侍者颤颤巍巍地将碎瓷一一捡起, 托在巾帕中拿了出去。
云觉的神情比光线更晦暗, 懊悔、痛苦、无奈等情绪交织, 将他整个人都消磨得几欲疯狂。
门被从外头推开了, 隔着层层帐幔, 云觉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
“出去。”云觉冷冷开口, “滚出去。”
“大哥怎的这么郁躁?”
一只素白的手掀开帐幔,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庞, 狭长的眉眼与云觉有几分相像, 但更多了几分诡谲之气。
来人正是篱清。他毫不客气地往桌边一坐, 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水。
“水都凉了,哥哥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说罢, 将一口冷茶喝了下去。
“你来做什么?”云觉见到他心中烦闷更甚,见他喝水,便冷冷扯起一边嘴角, 阴狠道,“你也不怕茶里有毒。”
“什么毒?”篱清将喝空了的茶杯展示给他看,“情/毒吗?早有这种毒,你怎的不施在龙帝身上?”
篱清笑得肆意,鄙薄道:“哥哥你是真没用,费尽心机把人掳了来,可曾亲上一口?连只有一双漂亮翅膀的小蝴蝶都能扇你几耳光,也太可笑了吧。”
“你——”
云觉脸色青白交加,猛地起身,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又跌了回去,好不狼狈。
鲜红的血液渗出纱布,云觉颓唐地躺了下去,闭了闭眼,说:“放肆……给我滚出去。”
篱清见他已然一副无用的模样,心中无比快意,他笑眯眯地起身:“不烦哥哥,我这便走。只是走之前有句话要跟哥哥说,这些日子哥哥高卧病榻,难以起身处理政事,族中长老大臣与我商议,就先由弟弟掌管大权——”
他走近云觉,以灵力压制住他的手臂,手指一撮,便凭空拿出一枚褐色药丸:“哥哥安心休养着吧,那些繁杂事务,弟弟一定妥帖处理。”
言罢,将那枚丸药打入云觉口中,逼迫他咽了下去。
云觉受着重伤,自然无力反抗。蛇族善制毒药,他岂会不知道,这丸药甫一入口,浑身仅剩的一点灵力顿时也消失殆尽,他手指虚握,使不上半分力气,竟然与肉体凡胎无甚两样。
“……你给我吃了什么!”他歇斯底里地怒吼,连召唤神武破冰,都不能成行。
“能让你安心呆着的药,大补呢。”篱清眨眨眼,收回灵力,冷冷看着云觉挣扎着跌落在地,艰难地爬过来揪住了自己的袍角。
“我……我杀了你!”
“哥哥要怎么杀我?以你这副可怜的模样把我寒碜死吗?”
篱清蹲下身,握着他下巴,让他高高扬起脖颈,咬牙切齿地说:“夜寒那么单纯可爱的小孩儿,你怎么狠得下心下手?!”
云觉的脖颈几乎被折断,仅凭着蛇族的柔韧性才没有晕过去,他不知悔改地冷笑一声:“夜寒?夜寒是谁?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篱清气急,狠狠将他掼在地上,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闭了闭眼,又道:“反正你从今以后就是废人一个!小夜的苦,我要你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云觉俯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既然得不到他,那么死了也无所谓。
禅让大典来的很快,蛇族广发邀请函,作为三大族中的一个,其在山海中的地位不容小觑,周边小族,天族龙族都派出了使者来参礼。
天衡作为篱清的挚友,当仁不让代表天族来道贺,带的礼物比恭贺云觉即位时还要贵重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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