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的出尘师尊(十六)(1/2)
琅琅——琅琅——
这个时辰本不该是司空城大殿聚集朝臣议事的时间。
但悠久而又庄重的撞钟声却确实响了起来。
这不一般的变故, 让不少人都揪起了心,郭将军换上议事的服饰, 来到雄伟奢华的司空殿,心中难免有些沉重。
风雨欲来啊!
郭将军整了整衣襟,跟随议事的属臣鱼贯而入进入殿中。
司空城主已经坐在了那高高的城主之位了。
而那城主之位旁边的座位却十分意外是空着。
最为司空城主府未来的继承人,司空怡并没有现身, 郭将军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阿怡,人去哪了?”高位上的人蹙眉问道。
阿怡自是城主对司空怡的爱称。
底下不由一片哗然。
“肃静!”
底下立刻又恢复了安静。
“齐学士, 听说你有重要的事禀告可与阿怡有关?”高位上的人朗声问道。
齐学士?
郭将军与一旁的同僚交换了个眼神, 显然他们都不晓得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齐学士。
一个单薄的身影走上前去,朗声答道:“回城主,司空少爷今日让属下与您告假。”
“胡闹!还是孩子心性!”司空城主喝骂道。
“城主错怪司空少爷了, 司空少爷实在是身体抱恙才无法前来,他自己心中也是万分惶恐。”齐学士恭敬地答道。
“身体抱恙?莫不又是装病?”司空城主冷哼一声说道。
“城主误会了,此事并不怪少爷。今日司空少爷去难得有了兴致去那易物市寻些修炼珍宝, 没想在那里竟然遇到歹人袭击。歹人修为颇高,下手狠毒, 司空少爷差点失了性命,现在还卧在床榻上无法动弹。”齐学士声音带着怜惜。
“什么!”司空城主震怒。
底下的人皆惊异不已。
司空少爷遇袭, 而且还差点丢了性命, 这可不是一般的事了。
郭将军眼神恍惚, 他总觉得这齐大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如今听了这惊天动地的事, 他愈发确定这司空城怕是不安稳了。
其他人的孩子被打了那是家事。
但司空城主的孩子被打了那边不是一般的事。
“城主息怒!那歹人已被拿下关进了司空城水牢之中等候发落。”齐大人出言安抚道。
“这该死的歹人!还关什么水牢直接将他拖出去斩了!”司空城主发怒道。
“城主且慢, 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如此简单。”
“齐学士此话何意?”司空城主眯着眼问道。
“属下当时正巧也在易物市内,听到混乱赶了过去,属下在司空少爷的房间内发现了一样东西。”齐学士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木盒。
一旁的侍从将那木盒子称给了司空城主。
“地火珠?这地火珠不是香玉这几日费心费力找的吗?”司空城主打开盒子声音带着惊讶。
“正是,那颗地火珠。”齐学士伏下身来说道。
“齐学士,你这是什么意思?”司空城主问道。
“城主!请您为司空少爷做主!”齐学士跪在了地上。
“你、齐学士,你的意思是……香玉?不,这不可能。”司空城主的声音带了些颤抖,俨然是一副毫不知情震惊的模样,“香玉虽然平时荒唐了、顽劣了些,但她不可能干出这种大错特错的事。”
“她——可是我哥哥的孩子啊!我一直对她寄予厚望!”
“城主,还请您忍痛为司空少爷主持公道!”齐学士高声说道。
一时间竟然有一半的属下都跪在了地上,跟着一起“城主,还请您忍痛为司空少爷主持公道!”
“城主,还请您忍痛为司空少爷主持公道!”
“城主,还请您忍痛为司空少爷主持公道!”
……
一时间的这般局面简直像提前排练好的一般,似乎这便是大部分属下的想法。
而司空城主面对这样的压迫,似乎只能勉为其难做了一个很困难的决定。
“将司空香玉打入打牢,囚禁起来。”
“是!”
郭将军甚至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司空城中鼎鼎大名的一位千金就这么草率的被关进了破败不堪的地牢之中。
而待他缓过神来,城主竟然已经因为伤心悲痛先行离开了。
郭将军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以为风雨欲来,只是这风雨来去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吧。
让他都有些不真实。
他跟着属臣门出了司空殿,心中不免有些唏嘘,虽说他不怎么喜欢那荒唐的司空小姐,但也不妨碍他感慨一番。
想来若是这位小姐的父亲在位,这件事便不会这般结局了。
要知道谋害亲兄那是要掉脑袋的罪。
郭将军摇了摇脑袋,他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新晋的齐学士。
他本欲上前交好一番,却见那人匆匆往地牢的方向去了。
这着实显得有些奇怪,地牢可不是一个学士该去的地方,
郭将军琢磨了一番,他又觉得这事似乎不会那么平静的结束了。
齐宣若提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在走在昏暗的地牢里。
“齐大人。”一旁看守的狱卒见到来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开门吧。”宣若站在那密闭的门前淡淡地说道。
“可是,这里面——”狱卒不安的说道。
“是,司空少爷让我来的。这般也不行吗?”声音带了些威严。
“可以,自然可以。”一听是司空怡的意思,狱卒不由咽了咽口水,连忙将那厚重的铁门打开,“小的在外面候着,您尽量快些。”
“用不了多久。”宣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宣若刚踏进牢房,一滴水便滴在了他的手上。
他抬起头望去,这水是从墙顶上滴下来了的。
这并不稀奇,这里潮湿的很,墙壁带着积水,就连空气里都带着难闻的霉味。
这自然是因为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是司空城的监狱。
听到牢门开的声音,司空香玉兀自抬起头来。
却没想到来人竟是宣若。
他呆呆地望着那原本熟悉的身影,先是一怔,随后便忍不住发声大笑了起来。
宣若站在那儿,没有言语。
“咳咳咳!真是风水轮——咳咳!流转啊!此一时彼一时啊!”司空香玉笑得狠了,像是被呛到了,咳个不停。
宣若蹙着眉握着木盒的手不由捏紧。
此时,空荡荡的牢房里只有那一阵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声。
“小姐,保重身体。”宣若眉目微垂。
“保重身体?我都快要以谋害兄长的罪责问斩了,你和我说保重身体?”司空香玉抬起头,望着面前这个曾经给予他过无限安慰的男人,只觉得一阵晕眩。
他强撑着让自己看上去不要太过狼狈,笑着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齐大人?”
“给小姐送些吃食,这牢房里湿寒,宣若煮了些姜茶——”男人似乎和以前没有一点变化自顾自地说道。
“够了!”司空香玉的怒气集聚在了胸膛,他实在是受不了对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若是看笑话的来的,便请回吧!是我输了,还不行吗!但是我不是输给了他司空怡,我是输给了你,齐!宣!若!”司空香玉怒吼道,“都到这个时候你还要将我当猴子耍吗?”
宣若置若罔闻,跪坐在地上,倒了一杯姜茶,缓缓地说道:“小姐,喝点姜茶吧。”
砰——
司空香玉将那杯子直接打掉了,他猛地抓着男人的手,面目狰狞地质问道:“是你和我说前辈看重仙师让我从此处下手!是你和我说地火珠奇效让我大张旗鼓去找弄得人尽皆知!亦是你领着仙师怀着那地火珠撞见了在易物市的司空怡!”
“齐宣若!你不会想和我说这一切统统都是巧合吧?仙师正巧碰到了司空怡,司空怡又正好开口得罪仙师,然后地火珠正好成了我□□的罪证,最后我又正好背上一个必死的罪名!我是没有你齐宣若聪明多慧,但我司空香玉也不是三岁小孩!”
司空香玉望着沉默地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撕裂了,他多希望对方能说些什么,辩解些什么。
宣若只是默默地望着对方的面庞,他这才发现司空香玉的脸上没了铅粉的掩饰显得有些暗黄,原来这些年的浓妆掩饰早让对方的皮肤没有以前的光泽。
司空香玉早就不是过去青葱公子的模样了。
刚刚怒吼已经让司空香玉彻底宣泄完了,同时也让他耗尽最后些力气。
他现在只是觉得很累,很疲惫。
他靠在湿冷的墙面上,早就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司空怡用什么要挟你的?”他缓缓地说道,过了会儿又晃了晃头,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可笑,“算了,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你也没做错什么。
”
“跟了我这个荒唐人才是真正的蠢人。”司空香玉终于自我厌弃的说道。
他想了想愈发觉得自己这十多年活的像个笑话,他这种人就是死了到阴曹地府里也是抬不起头来的。
“小姐——”
“出去!”
齐宣若身子一怔,缓缓地站起身,将木盒放下,对着那蜷缩在角落里的人行了一礼,“小姐,各为其主,不过如此。”
“好一个各为其主!滚吧!”
齐宣若转过身去,很快狱卒便将那厚重的牢门便又关上了。
男人并没有离开这座重兵把手的监狱,他还有看一个人。
他面前是一个厚重的石门,旁边有两名士兵把手着。
他扬了扬下巴。
两人便明了意思,手抵在石门右边有力一推,便开了。
另一个则是递了一个火把给他,
齐宣若微微点头便持着火把进入了石门。
石门后面是一道阴暗又狭小的石阶,石阶旋转向下不知通向何处。
齐宣若提着衣摆沿着石阶往下走去,他正在走向司空城的地下。
而司空城的地下是一条河。
齐宣若没有修为,他只走到一半便能感觉刺骨的寒气,没有多放在心上,他拢了拢外袍便往下走了。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齐宣若便停了下来,因为没有路了。
再往下便是刺骨的地下河了。
一个脑袋很突兀的出现在了河面上。
齐宣若没有修为,在昏暗的环境中他看不清水下的情境,但这并不难想象,
那水中的男人身上必定是斑驳的鞭伤,而这些鞭伤在水中泡了两个时辰估计快烂了。
不仅如此这人现在肯定还是被捆仙索五花大绑着。
他轻轻摇了摇身旁的铁链,那铁链牵着男人的手臂,晃动沿着铁链传了过去,男人似乎有了些反应。
“仙师,对不住了,将你牵扯了进来了。”齐宣若轻轻说道。
男人没有说话,也有可能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这事是我们考虑欠周,我本想通知您师尊前来搭救你,谁想没有找到人。”齐宣若微垂着眼望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说道师尊了,对方似乎有了些反应。
“您可知道您师尊在哪?”齐宣若问道。
“此事与师尊无关,你们不必寻了。”水中男人的声音沙哑得犹如老翁。
“不寻的话,仙师真的会死的。”齐宣若只是站在水边这么一会儿,他便觉得自己的双膝冷的发痛。
更不用说那个□□上身泡在那河水里的人了。
没有回答。
男人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
齐宣若微微蹙眉,长吁一声,这个状况是他没有想到。
他又唤了几声,见对方确实不再开口了,便只有转身离开了。
时间仓促,没有找到那白衣女子他便不能放心。
他有直觉那白衣女子会是最大的变数。
他此刻□□乏术,只能寄希望于那报信的小童能敢在风雨欲来之时,找到那位神秘的女子。
“高管事,事态紧急,您究竟有没有通报进去。”那小童一见高管事出来急忙问道。
“你在这急也是无用,我又何尝不急呢!若仙师真有个意外,我便是第一个被牵连的倒霉鬼。”高管事也是心急如焚。
明明前一炷香都还在的人,居然就这么消失不见,还是在这么重要关头!
说是没人从中做鬼,高管事是不信的。
只是现在就算他知道,他也无法示警,只能干坐在这听天由命,盼着朱堂主和那位前辈早点回来。
莫北辰推开魔尊殿的大门,朱雀识趣地在门外停了下来。
雪白的长袍拖在地上,腰间的玉牌上刻写这“九重仙门”四字,魔尊殿的光打在他白皙的脖颈上,男人手执着一枚黑子思量了一番,放在虚空之中。
男人的面前有一张无形的棋盘,一个时辰里他已经又快下满整整一盘了。
又是死局。
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来,一个面若寒霜的女子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来了?这步棋我总共重走十次,十次里没有一次能改变黑子覆灭的命运。”长袖挥了挥,棋局又恢复到黑子在中腹被围的时候,“呵,你刚刚瞧见的死局竟然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黑白皆是颓势,却唯有死扛,北辰你看,可有解法?”男子笑了笑问道。
女子的身体微微颤抖,没有言语,玉手猛地往那虚无的棋盘上用力一拍。
哗啦啦——
黑黑白白的棋子从空中稀稀拉拉地坠落,洒落一地。
“谁给你的胆子坐在本尊的位置上?”莫北辰双眸微微眯起,声音没有起伏,却给人一副不怒自威的感觉。
“何必动怒,我起来便是。”男子悻悻然的从那尊贵无比的位置上站起身来。
然而他才起身,薄如蝉翼的匕首便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莫卿然,你究竟想做什么?若是求死的话,你可以直接和本尊,本尊可以满足你。”莫北辰的声音里一片森然。
男子依旧一脸温和,似乎像是看不到那匕首一样,站直了身子。
匕首没有后退半分,倒勾的锋口便直接便轻巧地陷入在了莫卿然的胸口里。
一朵刺眼的血花从那白衣中渗了出来。
握着匕首的手轻颤了一下,“你居然——”
“我这次是真身前来,因为实在太想北辰了。”莫卿然的凤眼中的柔情足以将人溺死其中,他直接无视了胸前没入的匕首,将面前的人影拥入怀里,“这具身体一直在等待这一刻,我终于真正触碰到你了 。”
“莫卿然,你真是疯了。”莫北辰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手握匕首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而如今对方冰冷的胸膛已经贴在了他的指腹。
【不留行】已经完全没入了对方的胸膛,这毫无疑问。
莫北辰甚至能感觉到有湿湿黏黏的液体沿着匕首冷酷的身形流进自己的掌心里。
莫卿然的双臂并不算结实,相反因为体虚的缘故,他的手腕比莫北辰还要细上些。
但就是这样一个孱弱的人,此刻却将莫北辰死死扣在了怀里。
他每靠近一寸,匕首便刺入一寸。
可即使如此,他依旧想将这人和匕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莫北辰两百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做事如此没有前兆的人。
莫卿然对他做的一切简直让人没有一点头绪。
每当你才对他这个人有些把握,他的下一个动作就会将会完全脱离你的认识。
“我想让你活着。”
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本尊活得好,若是没有你的话,本尊自认能活得更好。”莫北辰淡淡地说道。
“北辰,我只想你能活着。”男人将头埋在对方的肩上,“只是这样。”
莫北辰蹙着眉,他感觉到脖子上有冰凉的触感。
莫卿然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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