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耗子（1/2）
回到自己出租屋的赫羽，随手把拎了一天的公文包扔到了餐桌上，自己则是在沙发上躺下，盯着惨白的天花板，脑子一片空白。【失控了。】赫羽想到，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事情，自己明明可以和王虎好好解释说明，而不是这样意气用事损了对方一顿还直接切断了才刚建立起来的友谊。明明其他人都可以用无视的态度对待，为什么刚认识一天的王虎就不可以？作为一个从最低端的夜总会打手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人来说，自己见识的也不少了。其他打手之间偶尔还会开一些不雅的黄色笑话，歧视女性，物品化女性，强迫女性，在现如今这些现象依然存在而且不在少数。
总会有那么一些女性，她们或是被生活压力所迫，或是自己不自爱且爱慕虚荣，或是一个大意被拐卖来的。在夜总会待了三年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见识了各式各样对女士的态度，明明应该已经习惯了的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对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过度反应？【不，他是不一样的。】心里有一个声音悄悄反驳道，【他是太阳。】
是的，正是因为见识过了王虎的傻，和他对别人无条件的信任，才会去把对方理想化。因为自身原因其实对东北男性有着浓厚偏见的赫羽，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把王虎理想化了，正是因为对方对女性的态度打破了自己硬加在对方身上的标签，所以自己才会失控。在不自觉中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一丝那人的影子，想要迫切地试探是不是所有东北的男性都对女性有歧视，想要证明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是父亲......
“嗡嗡嗡——”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在安静的客厅里环绕，打断了赫羽的思路，掏出手机查看短信，被手机屏幕发出的光芒刺到眼睛而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的赫羽，看着短信内容，表情逐渐认真起来。
【晚上8点，X-cube酒吧，抓耗子。】
看到最后三个字，瞳孔微微一缩的赫羽，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眼底闪过嗜血疯狂的血光。【真是不巧呢。】赫羽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宛如水面上一道涟漪般迅速划过，转瞬消失在了漆黑的瞳孔深处，【我现在，心情不太好呢。】
......
“所以说，你是在和我说，七爷给你让你卖的货，你弄丢了？”抓住了三只鬼鬼祟祟在X-cube后门处闲逛的“耗子”，赫羽无聊地用左手玩弄着自己的武器——“旋棍”，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三个非主流打扮的男子。“是......是的。”其中为首的一个庞克风的年轻人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哦——？”赫羽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已经抖成筛子的青年，淡淡一笑，“丢了几次了？”眼看着这个年轻人马上就要被吓昏过去，赫羽皱了皱眉头看向其他两人，“你们来补充吧。”
剩下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看似乖巧的眼睛仔低头说话了，“......三次了。”“求你了！让七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就是一不小心！”领头的庞克风一个腿软跪坐在了地上，放大的瞳孔里充斥着恐惧，“别杀我，我真的就是一时大意，我对组织忠心耿耿，绝没二心。真的！”看着对方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赫羽觉得有些好笑，果然是地域差距么，这样捉耗子的任务在东北的话是肯定得见血的。事已至此，赫羽已经断定对方肯定是把货物高价转给了其他什么人，看这胆子小的样子，估计连货是什么都没敢打开查看吧。“你是知道规矩的。”赫羽温和地看着对方更加抽搐的身体，笑着说，“货物在哪？”
看着对面三人清一色的沉默，赫羽面色不改仍然，仍然诡异地微笑着说，“三次。第一次是裸枪，第二次是子弹夹，第三次是子弹。”随着赫羽报出货物，对面三个人僵住了，隔壁酒吧带来的欢笑声仿佛被隔离开来一般，充斥在这条小巷里的空气逐渐变得粘稠厚重。
“再怎么巧合也要有个限度吧。组织总共用你们送过十七次货，怎么偏偏搞砸了的这三次可以凑一个军火库？”赫羽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三人还在死撑着不肯开口的样子，缓步向前走了几步，“嗒——嗒——”脚步声的回音笼罩着这个狭小的巷子里，笼罩在三人身上的黑暗进一步加深仿佛马上就要把他们吞噬掉一般，“你们还年轻，应该不希望自己就这样结束短暂的一生吧。”赫羽眼底的笑意逐渐退去，“所以，货物在哪？”
“......卖，卖了。”出乎意料的，最先开口的竟然是眼睛仔，尽管手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但是赫羽看着对方强装镇定的样子，感觉有趣，便轻声问道“卖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我把卖的钱给你，你帮我和七爷求求情吧！钱都给你！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啊！”又一次地被庞克风打断了的赫羽，已经失去了耐心。
按照原计划，这批轻型热武器应该卖给这面一个被称之为黑曼巴的组织，台湾的禁枪令非常的严格，想要弄到一批杀伤力足够还方便携带的热武器是非常不容易的。七爷和对面的组织的一个元老原先有些交情，便卖了个人情给对方，这批货物花了七爷不少心思，其中有两支美国柯尔特袖珍枪是七爷专门搜集给元老保命用的，小巧精致还方便携带。不仅如此，这两只现在已经停止生产了的袖珍枪是气体后座自动，并且子弹用的是难得一见的6.35毫米，后坐力比一般的气体后座自动枪小了百分之七十五，威力却丝毫没有减少，是用于防身出其不意近战攻击的最好选择。
然而这一切的计划都被这三只耗子毁了。在第一批货失踪的时候，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第二批货就已经派发下去了，直到第三批货被送到这三人手上前，七爷还不确定到底是运输出了问题还是对面组织里出了内鬼。为了揪出到底是谁贪下了这批货物，七爷故意按照原先计划一样把第三批货交给了这三人，果不其然，这最后一批子弹也没能送到黑曼巴元老的手上。赫羽这次来台湾，除了为了暗地里保护监视王虎之外，更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七爷揪出这几只搞事情的耗子。
“卖给谁了？”赫羽停止了戏弄，认真地盯着庞克风。“......不，不能说。”令人惊讶的是，哪怕被逼到了现在这一步，庞克风居然还咬牙坚持着帮买家隐瞒消息，要不是立场不对，赫羽简直都要佩服起对方的这一做法了，“你别逼我，我是被逼的，你别逼我，别逼我......”
“啧。”赫羽看对方充血通红的眼睛和那明显失去理智的样子，放弃了从对方口中问出答案的想法，从而转头看向眼睛仔，“你来说。卖给谁了？”眼睛仔只是迟疑地看了庞克风一眼，便开了口，“卖......卖给......”“别说！！！”庞克风宛如发疯了一般用力地推到了眼睛仔，“都是你们逼我的。你们逼的，嘿嘿你们为什么要逼我呢，逼我的......”对方一副完全丧失理智的模样，看着庞克风用颤抖的手在自己腰部乱摸的时候，赫羽直觉有什么不对。然而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忽然对方应该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猛地站直身体，抬起双手对准被推倒在地上的眼睛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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