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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突然弥着冰冷且沉寂的气压，原本被淮擎的明朗驱散了的阴霾重归于胸腔，傅远征挪动脚步，慢慢地往里走。

站在后头的淮擎看着他往里走，快关门的时候，他着急热切地说：“刚说的话你别放心上啊，老子才不要你的报答。”

仿佛在越描越黑，淮擎垂眸，心里猛烈地打着鼓。

不要他被压迫出来的报答，而是想要他真心的欢喜。

在审案件的途中，淮擎难得沉稳了下来听着律师的分析，同时耳听八方在洞察着向廷那一方的律师在干些什么。

等候良久，淮擎实在是没了耐心去接着等，他暴躁地站了起来，眼睛里充斥着怒火和躁郁，“我现在想暂停审讯，看一下我同学的状况，可以吗？”

“不行。”有警察回答他。

淮擎漆黑像是浸了墨的眼睛倏地盯上了他，明明是寒冬腊月，合该是冷得很的天，可他偏偏觉得浑身上下□□焚身。

做不到继续再听分析，淮擎直接拿起手机给父亲的助理打电话，他言辞犀利眉峰紧绷，直接指出：“想尽一切办法垄断向言国际，还有，我同意父亲的意思。”

“好的。”那端助理的声音公事公办。

早在很久以前，淮擎的父亲就给他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继承家业按照他的想法走，第二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前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和状态，和淮父势均力敌。

但是，此时他无法不顾傅远征身陷水深火热。

没过多久，淮父亲自打电话过来，他声音爽朗，“小擎，你别觉得爸逼你。”

老一套的怀柔方法，淮擎早就把他用的这方法给研究透彻了，所以他不耐烦地说：“没觉着你逼我，我自个儿整明白的。”

“整明白啥？”那端的淮父问。

这边的淮擎以秒的速度答：“就明白自己得越强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就像你保护我妈一样。”

也不扯虚的，淮父笑了笑：“还整挺透彻。”

“不过我不是搞商业那块料，顽石你知道吧？就那种一窍不通还脾气特臭的鸟不拉屎的地儿长的石头。”淮擎此时的脑袋也有点纠住，单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听自己儿子的比喻淮父觉着还挺好笑，他单手签署文件，手机搁在自己下颌和肩膀上，话语语重心长，“再好的璞玉也是需要耐心雕琢的，顽石经过细心加工后，说不准价值比纯天然的璞玉还高。”

“明白这个意思不？”淮父觉得自己整的已经相当明白了，当然他非常怀疑儿子的智障程度。

淮擎认认真真且慢速度地翻了个白眼，“爷明白了，多谢老爸赐教。”

“......”

一看就是没放在心上，淮父无奈叹气。

在漫长等待审讯的过程中，淮擎等得有点心焦，直到紧关着的门悄然打开。

目光与步伐一致，淮擎急忙忙地站了起来，接着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站在门口的那个清隽少年身上。

他略微垂着脑袋，眼神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抬了起来，淡瞥的眼神突然加深了几分，嘴角漫不经心轻扯，微勾的弧度似乎再说，“我没事，你别担心啊。”

缓步走上前，傅远征主动牵住淮擎的手，像是执拗般地牵着他往外走。

远离警局后，淮擎急忙忙地问他，“都解决了？”

傅远征点头，他把脑袋里的奇怪想法通通清空，其实他早已做好和向廷鱼死网破的准备，今天的这茬事儿证人其实很多，那天看热闹的人一茬接着一茬。

最多就关个几天，但是向家重金聘请顶级律师要他坐牢，这无疑是在搞他。

“学校门口的监控设备没拍到画面，但是有家超市经常被偷东西所以放了监控。”傅远征长吁心里的浊气，目光平静地看着淮擎，“你的那几个律师把监控翻到了，能证明人不是我打死的。”

“向廷死了？”淮擎突然扬起声，这他妈在学校门口碰瓷儿啊？

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三两拳就死了。

关于这个问题，傅远征直接避过不打算回答，他目光柔和带着几分纯粹，黑亮的桃花眼带着锋芒，“没有你，我可能真得栽那人的手里，所以，我得真诚无比的对你道句谢。”

很官方很正式很正经，这像是一丝不苟的傅远征说出来的话，淮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觉得自个儿其实也没帮多大忙，他腆着脸不怀好意地笑，边笑还边说：“你要真想谢我，给我占点便宜啊？”

“......”

此时的傅远征虽然觉得这句话挺莫名其妙的，但是他的脑子里现在也跟一团揉在一起的浆糊差不多。大脑想着什么是占便宜，神色却是紧绷着的，他斟酌说辞正色道：“行啊，给你占便宜。”

“真的啊？”淮擎实在没觉着自己的同桌原来如此的好商量。

下一秒他面色僵硬了，只听他的小同桌面色正经如霜，嘴唇一张一合，“数学考试我多让你几分。”

似乎觉得还不够，他蹙眉，“物理化学生物你想我让你几分就几分。”

“......”

哪里是要这种占便宜，淮擎无语望天。

回学校的路上淮擎同学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跟同桌讲清楚什么是“占便宜”，或者是直接动手动脚干点什么事儿让他更近一步明白什么是占便宜。

当他想清楚后，坐在身侧的傅远征靠着车窗睡着了，眼睛紧闭，胸膛轻微规律起伏，整个人看起来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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