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衣女鬼（一）（1/2）

似乎每所学校里都有几大校园恐怖传说。这些传说往往大同小异，午夜游荡在走廊上的女老师，废弃教室传出的钢琴声，总能听到有人在呜呜哭泣的厕所隔间……剧情简单，朴实无华。谁也不知道从哪一届学生那里开始流传起来的，通过学长学姐讲给学弟学妹，它们比所谓的校园精神更容易地在莘莘学子间传递下去。

一想到那些恐怖传说的发生地点就在自己的身边，学生们被学业压力折磨到麻木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刺激和满足感，仿佛半夜爬起来上个厕所都成了值得吹说的事情。

久安大学也不可免俗地拥有着这样那样的怪诞传说。其中之一就是“跳楼的红衣女孩”。

安凡了解到有关红衣女孩的传说，是在社团联谊会上。他所报的文学社社长跟隔壁美食社副社长谈起了对象，牵着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社团也搞起了不靠谱的联谊活动，一帮不着四六的人硬是在充满文学气息的社团活动中心里吃着烤串开起了鬼故事会。

“就在咱们的行政楼上，那个女孩儿一跃而下。她的尸体被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死状凄惨，面目全非，纯白色的连衣裙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校方封锁了消息，给予了家属一大笔赔偿。只是从那以后，每当月圆之夜，从行政楼下路过，总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据说，她是含冤而死，至今仍一遍遍重复着自己死亡的过程，不得解脱……”

跟着安凡混进文学社的小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渲染着恐怖气氛，只可惜，自己这些从小浸泡在各国恐怖电影里的同学不太给面子，笑他编的故事俗套，气得他站起身来给笑得最大声的两个人身上一人踹了一脚。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问问已经毕业了的学长！他们还有人亲眼看到过那个女生重复跳楼的场面，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啪叽一下刚摔在眼前就消失了！”

被踹的同学不给面子地笑得更大声了，有人较真地跟他要知情学长的联系方式，有人起哄要趁着月圆之夜去看看，说不定拍个微博发个朋友圈就火了。

安凡也跟着他们一起笑，心里却留了个神。自从他认识了孙泽厌，就对鬼神起了几分敬畏之心。若是无知左耳进右耳出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那些东西是的确存在，就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用“子不语怪力乱神”来安慰自己了。

联谊会解散后，他跟着还在唠叨个没完的小胖往宿舍走，期间路过行政楼，不由自主抬头看了一眼。行政楼是学校行政管理的中心区域，许多重要的办公室都安设在行政楼里，可以说是学校安保工作做的最好的一栋楼。楼高七层，没有搭建容易惹是生非的天台，每一扇窗户外面都用拇指粗的防盗网包裹着，冷硬的金属反射着云层遮掩下微弱的月光。

清晨四点五十分，安凡是被小胖的呼噜声给震醒的。这胖子只要喝点酒后半夜必然呼声震天，吵得整个寝室都不得安稳。脾气最爆的舍长往往会一怒而起，拽着小胖的耳朵把他从床上揪下来，给他灌水灌药逼着他把气倒顺了再去睡觉。

不巧的是今天是周六，家在本地的两位室友都坐着昨晚的班车回市里了，只剩安凡一人忍受小胖的噪音荼毒。他学不来舍长的雷霆作风，只能轻轻推一推小胖的肩膀，小胖理所当然的巍然不动稳如泰山。安凡带上耳罩把被子蒙在头上，也丝毫阻止不了绵延悠长的呼噜声刺进耳朵里。忍无可忍的安凡站起身来，三两下套上衣服，准备去操场晨跑几圈躲个清闲。

久安大学周末宿舍没有门禁时间，这个点勤劳的宿管阿姨已经在收拾卫生了，看到安凡后温和地冲他笑了笑：“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出去转两圈。”安凡快走两步帮宿管阿姨把告示牌搬到宿舍大门口，挥挥手，跑出了宿舍楼。

天空还黑沉沉的，只在视野尽头处可以看到微微泛起的白色，以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缓慢扩散着，预示着新一天已然到来。月亮的影子尚未隐去，被流云包裹成毛茸茸的一团。

安凡顺着操场的外圈慢慢跑着，清晨的风带着些许清凉，柔和地拂在身上，睡眠不足引起的烦闷一下子消了大半。在黑暗里人的思维总是更活跃些，安凡一边跑着，一边回忆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自那天孙泽厌离开后已经有一星期了，要不是中途孙泽厌突然出现在卫生间里给洗澡进行时的安凡递了一份地府盖过章的合同书，他还以为那天只是自己做过的一场梦。

至于为什么选择洗澡的时候……

“我得找没有外人的时机现身啊！”孙泽厌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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