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一家日式餐厅。赵雪和程烨相对而坐。

“为什么要说谎？”

程烨端着茶杯，袅袅水汽沾湿了他睫毛的剪影，温润端方。赵雪窥着他的样子，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程烨看着对面自己分外珍重的女生，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阿胖说漏了嘴，我至今还以为你去的是B高……”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听到程烨的叹气声，赵雪一慌，开口抢道，“你和阿胖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不告诉你是怕你拦着我不去。因为你曾经说过星河是个吃人血肉不吐骨头的地方，我怕你担心我，所以……”

“阿烨，”赵雪定定看着对方，“我知道瞒着你不对。但是我，真的很想去星河看看。那是你曾经的学校，我想去看看。”

“我想离你……能更近一点……”

赵雪渐渐弱下声音，到后面细弱蚊蝇，她低下头抿了一口茶水，隐藏自己昭然若轩的少女心事。

“哒“的一声，是茶杯轻落在桌上的声音。

她感觉到自己头上一股暖意，是程烨的手。她熟悉这种温度。宽大、包容、温暖。

程烨轻揉她的发心，目光疏朗。“好了，既然去了，就不多说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阿胖家里有弟弟要照顾，我下午就自个儿跑来了，3小时的动车。”程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方方正正，中间系着小蝴蝶结，“打开看看，祝贺你的开学礼物。”

是一支女款手表，赵雪曾经念叨过的款式。

她满心欢喜，小心翼翼地把手表戴在右手手腕上。

程烨一笑，“你不考虑先把右手的手链取下来么？看不出效果。“

赵雪答道：“手链单手不好取。明天我要左手手链，右手手表，一起戴着去上学。“她心中喜悦，话也不自觉说多了，”我今天见到你手机屏保上的那位了，他看到我带着你的手链，神情……“

对方没有搭话，赵雪噤了声。她抬眼望去，程烨适才嘴角的笑意隐没不见，日式灯光投在他的身上，一半光一半影，显得分外安静。

程烨从上衣外套中掏出打火机，磕开盖似是想抽烟。又突然想起这是公众场合，对面还坐着赵雪，火机金属盖阖了回去，轻敲着桌面。

他望向窗外，路旁载着两棵梧桐树，树叶在晚风中打着旋，有几片筛筛晃了下，落在地面。

程烨想起了点以前的事。

他和顾瑜还是男友关系，没有分手时的事。

那天程烨过生日。

周末培训班结束后，他们两还是结伴一起回家。顾瑜推着自行车，程烨和他并肩走着。顾瑜的话一向不多，程烨便一个接一个的想话题，引对方答话。

“下个月模拟考，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圆周角有几个知识点我还是不太懂，下周教教我？”

“好。“

“那说定了，考完我请你吃饭。下个月《机甲战队》也上映了，吃完饭一起去看？”

“可以。“

“袁中导演的《月光河》好像也是同档期，要不一起看了？“

“我都行。“

“夏霖还挺喜欢他的，是个文艺片导演，我估摸你应该也喜欢。你不是一向喜欢李青导演的风格么？“

“文艺片我不喜欢，”顾瑜顿了下，“我只是喜欢李青的《春光彼岸》。“

程烨说话的声音缓了下去，他试探着问，“不喜欢的话，那《月光河》我们不去看了？“

顾瑜转头看他，眸色浅淡，月光疏落在他的发梢、肩头、干净平整的白衬衣上。“你想看的话，我们就一起。“

程烨笑了，“我也不算喜欢，那就吃完饭一起看《机甲战队》。“

“嗯。“顾瑜应了声，头又转了回去。

晚上道路有些安静，自行车的车轮咕噜噜地转动着。程烨不再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目光跟随着顾瑜。

顾瑜身高和他等量，却比他要更瘦些，身姿清挺。顾瑜的背影曾是班上的热门梗，以前有个暗恋他的女生拍了张照，失手传到了培训学校的校群里，惹得一众女生芳心暗许，要来他们班瞧瞧顾瑜长什么样。那照片连张侧脸都没有，是顾瑜的背影，拍的是他在黑板前答题的样子。后来班上的学生们都笑说，一见杨过误终身，顾瑜却是连见都不用见，一个背影让女生们就误掉终身的人。这话虽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做假。后来只要谈及哪个班来了一个班草之类的，女生们都会问一句，“班草？有顾瑜的背影帅么？“

走到十字路口时，顾瑜停了下来。程烨没来的及收回目光，便和顾瑜的眼神对上。

“手伸出来。“

程烨一愣，虽不解其意，却是极为顺从的伸出了手。

顾瑜先是从挎包中掏出了一个盒子，然后将它打开，月光清浅，程烨没有看的太明细。直到顾瑜把自行车停靠在一边，拿着手中的什物向他走近。

那是一条银色手链，样式简单，中间点缀了一个星星样的饰物。

“上次偶然看到的，觉得很衬你。“顾瑜没有过多的解释，握着他的手腕，将手链给他戴上。手链和顾瑜的手指一样冰凉，却让程烨揪起了心，先是簇起了一缕小火苗，然后越烧越旺，心火滚烫。

月光落在两人身上，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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