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端倪（1/2）

冰亦枫把报告推到深寒的面前，他了解自己的父亲，自然知道他不会把这种无厘头的报告当一回事。

不过这次，他有足够的耐心。

冰亦枫就势坐在办公椅上，他的身后是一副油画，画中的男人左手拿着风车，右手牵着一个小男孩走在田野里，远处有落单的大雁在孤零零地飞翔，隔着相框，冰亦枫都能感受到大雁的悲鸣。

“其实落霞与孤鹜那种景色都是瞎扯淡吧。”冰亦枫出神地想。

此时此刻夕阳渐渐落下，橘橙色的光芒从不同的角度渗透进来，屋子里男人正聚精会神地翻阅报告，灯光与太阳光浑然一体，打在他的脚下。

男人一张又一张地翻动，一沓A4纸被他很快地翻阅完毕。

“魔龙暴毙于庞克撒诺斯135年，时空界门于庞克136年开始对魔龙谷进行监视，庞克141年就结束，时空界门并没有像庞克主席利拉伐所规定的那样，对魔龙谷进行永久的密切监视，因为一旦达到某种条件，魔龙就会再度复苏，时空界门不会不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那么只剩下另一种解释，他们在监视了最初的五年之后就相继撤出了任务，但令人疑惑的是，直到七百年后的今天，科技高度程度远远超过冰界的冰域，几辈人已近完全忘却魔龙的存在，忘记潜在的危险是一个文明消亡的前戏！”

这是附在报告附页上的一行文字，深寒来来回回地翻阅了三遍，才慢慢回过神。

“这份报告的资料哪里来的。”深寒皱眉，刚刚就已经一口气喝光了面前的茶水，现在他弓着腰，重头一份又一份地翻阅这份报告。

纸张摩擦的婆娑声在房间里回荡，冰亦枫几乎能听到父亲沉重的心跳声。

“报告的资料就来自于时空界门本身。”冰亦枫转过身，说得斩钉截铁。

深寒一颤，整个人下意识地向后缩，这些天里他的内心一直思绪万千，心里那只奔腾的小鹿跑来跑去，在恐惧的峡谷里七上八下，现在小鹿终于停下了，不是因为他快跑出峡谷了，而是因为他已经筋疲力尽。

“你总是能在我最困惑的时候给出我惊人的答案，这点你倒挺像教授团那群智囊。”深寒把报告推向一边，目力所及的地方，冰亦枫正对着那副油画发呆。

“为什么会这样想？”说话的功夫，深寒走到饮水机前面加满了茶杯，名贵的茶叶气味浓香，相互交错地在茶杯里肆意翻滚。

“事实就摆在那里，前些年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你就经常给我说用批判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而这件事，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冰亦枫转过头，示意男人给他也倒上一杯。

“想不通什么？时空界门是一个神秘组织，他自身的秘密就连庞克的主席也无权过问。”

“时空界门再不负责，也不可能把错误的报告传达给冰域这几亿人吧，这样和把冰域人主动送到怪物的嘴里有什么区别，这正是我发现的疑点。”冰亦枫啜饮一口香茶，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

“时空界门那都是一群疯子，我们有必要和疯子较劲吗，真可笑。”

男人对着话里的危险视若不见，冰亦枫有些惶恐，只好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疯子这种事众说纷纭，只有傻子才会幸灾乐祸。”

男人一颤，吐出了嘴里的半口好茶。

冰亦枫认为男人不是什么傻子，因为他觉得这个男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总会有自己的决定，就像是宋仁宗赵祯皇帝被手下大臣弄得难堪，可他还是会保持住自己的主见，想着天下苍生，转过头把那种事忘到九霄云外。

他一直在惧怕男人的这点，因为说不准哪一天，死神微服私访的时候看见男人这张脸，就会突然决定带走这个执拗的男人，他太倔了，倔强到让人不知该如何和他相处。

“时空界门存在这么久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都从来没有处于风口浪尖过，有的时候我总是在想，最初的那一批使徒已经皆数死去，留下这一批新的时空人，他们剩下的使命到底是什么。是对着冰域之城整天流口水，就连下午茶的时间都讨论着如何如何征服这个城市么？”冰亦枫双手插兜，说得振振有词。看得出他对自己所回答的内容胸有成竹。

可男人不置一词，表情仿佛初春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波澜。

“征服和制裁是历史上从来都不会更替的主题，就像羊爱吃草，不管再怎么进化，食草也是他的本性。”

“时空界门想吞噬一大片草原，因为他自身本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爱吃草的本性只是他们的伪装。可冰域几亿普通人，他们识不破，所以随时都会被恶狼叼走。”

“时空界门的黑历史确确实实是存在的，可你也要客观地看待他们，不能武断，更不能偏执。”深寒看着儿子的脸，脑海里浮现出恐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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