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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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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没有办法回忆起那些曾经属于自己的过往,只知道自己走过了一段比常人来说过于漫长的时光。

她依稀觉得自己似乎曾乘一叶孤舟,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流浪漂泊,又好像曾牵着一只玄鹿,用自己的双脚踏遍这天底下不计其数的山川与江河。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四季更替早已在眼前轮回了无数次,喜怒哀乐,酸甜苦辣,这人世间的千情百味也尽皆尝之。

会觉得迷茫吗?会感到疲惫吗?还是早已被无止境的孤独侵蚀了内心呢?她不记得,所以也不知晓「过去」的‘自己’到底是怀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一直这样前行下去的。

她唯一记得的只有自一片混沌与黑暗中苏醒的那一瞬间,她睁开眼,看见了黑暗尽头突兀燃起的金色火焰。

它是那样温暖又热烈,明明是第一次看见,内心却不知为何浮现出等待多年后终于重逢的喜悦。

“是你啊······”她听见自己用虚弱到几近破碎的声音呢喃着,“是你啊······那真是······太好了。”

抬起的手微微颤抖,像是过去早已重复着做过千百次的那样,她用指尖描摹着眼前人的脸部轮廓,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却又熟悉的身影,她明明看不清那个身影的五官乃至表情,却没来由地觉得自己脑海里的对方是笑着的。

即便那似乎是个不怎么爱笑的人。

于是她也笑了起来,只是可能笑得不怎么好看,大概是因为太过疲惫,于是就算是弯起嘴角都如同拼尽了全力。

也因此再也没有余力去抑制那些莫名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没法判断自己为什么流泪,只知道这眼泪中有喜悦也有悲伤,可为什么而喜悦,为什么而悲伤,这些问题的背后,都是大片大片无法填补的空白。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抬起双臂,紧紧地拥抱着那温热而令人安心的身躯,然后放肆地任由那些泪水将对方前胸的衣襟染湿了一遍又一遍。

紧接着,另一双有力的臂膀用力地回抱住了她。

他们就那样沉默地拥抱着,在一片无人能打破的寂静里,这样的拥抱好像包含着千言万语,又或者其实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想说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只是拥抱,在心中默默细数对方胸膛起伏的频率,倾听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没有人再发出除此之外的任何一点声音。

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揉杂进拥抱她的人的骨血里。

这没什么不好,她想。

这真的没什么不好。

把我缝进你的皮肉中,让我融化在你的骨血里,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将会和你形影不离,无论你是生抑或是死,我都愿意与你奉陪到底。

“不要走。”她在那个拥抱里轻声祈求,“不要走······不要再······”

——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她好像看见那个模糊的身影微笑着,对她说了一句话。

他说:“▓ ▓ ▓ ▓,我没有说谎。”

然后他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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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洛躺在床上时听到了窗外细微的响动。

刚开始他以为大半夜的说不定是家里那只不请自来的黄金飞天鼠,直到隔着墙板,传来一个过于轻缓地呼吸声。

一个人的呼吸声真的有这么高的辨识度吗?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北洛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疑惑,但这并不妨碍他喊出声音主人的名字。

“大半夜孤男寡女的你想干什么,符华?”他并不对此感到惊讶,不如说早已经习以为常——天知道这种事情到底要怎么习以为常,他是不是该庆幸符华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里和他面对面。

隔着一块墙板聊天,还真是新颖到闻所未闻的交流方式。

他听见另一头传来沉闷地笑声,然后是衣物摩擦的窸窣声,符华贴着自己那头的墙面靠坐了下来。

“抱歉。”她说,“今天······稍微有点睡不着。”

“你又做梦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背后也靠在自己这边的墙面上,“这次是什么?”

“也没什么······大概。”符华的嗓音有些沙哑,“说来可笑,梦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嫌自己能辨认的东西太少了,等到梦里形形色色什么都有的时候,我又嫌它们太多,根本抓不住重点。”

“嗯。”这个时候北洛一般不会去问什么或者发表自己的意见,他只会用语气词告诉另一头的那个人自己在听,那是对方唯一需要的东西,至于其他,那是多余的行为,他不会做。

“我梦见自己好像牵着一头黑色的鹿,走过了很多地方。”符华说,“那头鹿不是我的,是别人拜托给我的,很长一段时间它好像是唯一陪着我的生物。”

“然后······过了很久,身边出现了一些人······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不过感觉是很热闹的孩子们······”

“嘛,之后就不太记得了。”她轻轻地笑了一下,“最后······我梦到我们相遇的时候了。”

“真丢人,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抹在了你衣服上。”符华的声音里浮现出一丝小小的欢悦,“然后还死死地抱着你,怎么也不肯松开。”

北洛摊开手,他当然记得符华说的相遇,那也是他们的初遇——在师父辞官决定带他和师娘去栖霞隐居的路上,在崎岖不平的山道旁边,淋着头顶的倾盆大雨,帮着师父师娘独自去附近打些野食的自己,发现了躺在泥泞中气若游丝的少女。

她怎么会躺在这里,又是如何出现的,和自己有关吗,还是单纯的巧合呢?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已经不知轮过了几个转念,可都赶不上对方睁开眼睛的瞬间。

他们对视了,那分明是一双蓝瞳,可他却似乎看到了其中一抹正在褪去的焰色。

「是你啊。」少女说,语气熟稔地像是与认识多年的故人久别重逢,然后她笑了,嘴角轻轻扬起一个温和又安心的弧度,可双瞳中却有什么不停地往下掉,「是你啊······那真是······太好了······」

她笑得那么安心,却又哭得那么悲伤,那个时候北洛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到底是喜极而泣还是悲从中来,怕不是从哪里摔下来把自己摔傻了吧?

何况他对这样一张脸根本没有半分印象——

这样想着他拿出师娘给他随身带着的巾帕,想去抹掉对方脸上的泥污,却在真正看清对方五官容貌后整个人顿在那里。

怎么可能,北洛想,在对方除却泥污的脸庞映入视野的刹那,脑海中有什么沉寂许久的东西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那些浑噩的迷雾散去了些许,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的角落里咆哮嘶吼,逼出他压抑在喉中的嚎啕。

他几乎是失控般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悲伤,也无法描述内心那种强烈的,如同失而复得一般的心情,只能任由对方颤抖地用指尖抚过他的脸颊,那触感炽热而灼烫,烧融了他脑海中的理智与茫然。

然后她用力地抱住了他。

北洛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想了些什么,不过最大的可能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凭着下意识伸出手臂,拼尽全力地抱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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