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4(1/2)
冬风吹尽,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恍惚添了丝绿意盎然。竹玉撑起几天没睡好的疲惫身子,前脚招呼江柳绵进屋,后脚对着门前一枝绽开的小花儿出神。
入春了,天气该暖了。好像做了一场经年的大梦,梦醒了,一切还和从前一样;没有人离开,没有人留下。
江柳绵轻声叹口气:“曦玉姑娘的事情……恐怕瞒不下去了。”
竹玉偏过脑袋瞧了她一眼:“辛思臣又来绣院找你了?”
江柳绵咬咬嘴唇,点点头又摇摇头:“到底是心高气傲的先生,哪肯一次次抛下脸面不管不顾地跑来绣院找我?”片刻低垂眼眸,“不过那日寿宴过后,辛乐师就没一刻闲下来,各种法子打听了一圈,想来……总归要知道的。”
竹玉揉揉太阳穴,一边无奈叹息一边说话:“这事不好处理。辛乐师知道了,权夫人不能知道;权夫人知道了,咱俩可就完了。”
江柳绵听到“权夫人”三个字,条件反射地抖了抖身子:“……小姐,您看可有什么其他的解决办法?”
竹玉回握姑娘的手,感受十指间冰冰凉的寒意:“能有什么办法?”她一笑,“把辛思臣赶出京都不成?正好一了百了。”
原是一句调侃话,江柳绵却正经小声地试探了句:“小姐……夜长梦多啊。”
“你呀。”竹玉亲昵弹了弹姑娘的脑袋,“我如今什么身份?哪能干出这种事情?何况辛先生若是真离开了,难免怀疑更甚,节外生枝反惹麻烦。”
江柳绵颔首,面色依旧不太好看:“那就让辛先生……呆在公子府?”
公子府。竹玉蹙蹙眉头,神情难得严肃了一些:“辛先生心气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然不愿意屈身庖厨之间;可若利用公子府牵制住他,倒也不失一个法子……”
于是脑海中应景地跳出一个名字。
江柳绵揪了好久方帕,现下终于停了一停:“小姐要不要去找沈公子谈谈?”
“沈长熙沈长熙。”竹玉任命似地呼了口气,“真是哪里都有他沈长熙。我找他那么个不着调的人谈,还不如亲自同辛思臣阐明一切呢。”
“不不不,小姐您可千万别!”江柳绵听了这话,急得慌张摆起双手,“要真让辛先生知道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他可不一定接受得了。”
何况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掩盖不住一个残酷的真相——权曦玉,已经死了。
竹玉上下打量着江柳绵,良久“噗嗤”笑了一声,笑得姑娘陡然一懵:“你哪是担心辛先生接受不了呀?分明是害怕他得知真相、得知你从前刻意欺瞒于他,日后对你心存怨怼吧。”
被当场拆穿小心思的江柳绵有些赧然,面色一红“刷”地把头埋了下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提防着点,小姐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明白你的 ‘迫不得已’。”竹玉轻轻揽过她的手臂,“所以这事情千万不能鲁莽。咱们从长计议。”
江柳绵点点头表示赞同,侍候主子梳洗完毕后刚打算退下,听亲切女声又一次响起耳畔:“曦玉生前用的那些胭脂……你都清理出去了吗?”
江柳绵不解小姐用意:“您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竹玉垂着脑袋,边回话边悠然收拾着梳妆台上一样样首饰珠钗:“随口一提罢了。若是还有剩下的,你不妨留给我。”
江柳绵歪着头想了想:“似乎是还有一盒。我这就帮小姐拿过来。”
另一边公子府偌大空荡,青天白日的没什么烟火气息,除却院内打扫的侍从,便是远处树下隐隐约约两道青衫人影。
“无忧兄你真够可以的啊。”沈姓公子把扇子打得呼啦作响,开口掷地有声的,似乎在控诉什么人难赦的恶行,“前脚我奶奶离开,后脚你就恬不知耻地住进来。侯王府是没落了还是遭贼了?你平白无事地在我这儿挤着做甚?”
冉闲眨眨眼睛,貌相乍一看过去真可谓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长熙兄从前还搁我那儿 ‘避难’呢。如今我不过住了几天,你便不耐烦想赶我走了?真是人心凉薄啊……”
沈绰白他一眼,说话没个好气:“得得得,别跟我掰扯陈年旧事。你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我管不着,但无忧兄好歹心疼心疼我吧,我还是要面子的。”
冉闲不让他继续卖惨:“你要面子?死乞白赖追曦玉姑娘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要面子?”
沈绰气不打一处来,“啪”一声合起扇子以示不满:“我求你竖起耳朵听听窗外事吧。你知道那帮人怎么胡诌咱俩的关系?再这么下去沈某一世清名可全毁在你手上了。”
“成,”冉闲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要毁一起毁呗。”
沈绰心累不已,抬起袖子擦擦额上不存在的汗珠,开门见山一句话挑明了眼前人的心思:“冉闲我告诉你啊,我那小姑姑回家省亲省不了多久的,你在我这儿赖着也是无用。”
男子闻言僵住身子,微微翕动嘴唇却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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