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局5（1/2）

双双讥诮笑了几声，笑够了，瞳孔划过一丝不属于青涩年纪的狠戾：“天道好轮回啊，沈大公子……您连自个儿府里头的小妾都认不全，要记着我一个下人的名字，实在太为难了。”

沈绰顿了片刻，思绪流转，突然睁开眼睛：“你是……双双？”

小姑娘咬紧后槽牙，眼眶微微泛红：“我是谁不重要，我家小姐才是最不值当的那个人！低调嫁给你后被你当成外人冷落，如今不明不白走了，尸骨未寒，你不哀悼也就罢了，转头便上绣院寻欢作乐另觅佳人，所作所为可有哪一点对得起你衣冠楚楚的模样身份？”

竹玉听得难受，偏双双所言每一个字不偏不倚敲打在自己心坎上，一晃神的工夫，往日痛苦记忆又一次涌上脑海，差点将她再凌迟一遍。

将柳绵听小姑娘说得凄厉恳切，心中也是一痛，不由抓了抓身边人的衣袖：“小姐……您受委屈了。”

沈绰“刷”地白了一张脸，原本几分风流意气也都褪了个干净，此刻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来辩驳；只暗暗感叹一声——自己常在河边走，这回算是栽了。原本搭救这小丫头纯粹为了在权曦玉面前树立好形象，现在倒好——

形象没树起来，名声却凭三言两语崩了个彻底。

人群持续骚动，方才众口铄金骂小姑娘的势头一过，堪堪把锋芒转向了沈大公子。

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大家伙儿平民老百姓不敢妄自开口，直到人流中不知哪一处先跳出一个声音：“果然人不可貌相……”

有了起头的，一切就容易许多。

“是啊。曾经还以为读书的公子王孙们气质就该与常人不同，如今看来……倒不知谁真谁假、谁对谁错了。”

“上层圈子的水果然够深，今日醉春楼这一出反转，倒比我昨儿听的说书还有意思。”

你一言我一语，话音冒出来，大都对沈绰不利。竹玉依旧不动声色，此刻听了这么些，心中有说不上来的滋味。痛快是痛快了，发泄也发泄了，可那青衫男子呆呆立着，怎么有点可怜？

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把竹玉自己吓了一跳——重生前的她似乎还没这么好心，明明是被欺负惨了的人，此刻竟还当起慈悲菩萨来，对一贯讨厌的世家公子哥动了两三分恻隐。

说到底，前世欺负她的也从来不是沈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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