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我打开病房内的灯，拧瓶水递给他，又得到一句感谢。给他泡速溶粥时，余光看见芦屋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水喝了一小口就被他放在床柜上，让我怀疑他那句有点饿，是顺口说的。

我没有照顾过病人，也没深究过人的内心，芦屋心思略显沉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后遗症。

寂静在我和他之间蔓延，白炽灯下屋内气氛渐渐有点凝固。我碰了碰烫手的粥，还没有忘记就在几个小时前还希望吵闹的奉公人能变得安静这念头。

现在这个情况算不算达成了今天我想的念头了呢？毕竟芦屋从醒来只对我说了三句话，其中两句话还是重复的道谢。

芦屋一直都没有再看我，显得有点反常，明明前面抱着非常大的兴趣甚至恨不得扑上来的目光看着我，现在却像想明白了什么，下意识躲着我，以及对自己行为反思。

芦屋这场病，似乎不仅生在身上，还有什么奇怪的念头生在他脑海里。

或许是之前一眼就看懂的人，变的看不懂了，病房又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注意力不得不放在他身上，因此我就有点在意了。

粥渐渐冷却，没头绪的思绪陷入死活同，有点烦躁，心不在焉的芦屋忽然自言自语似得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暗隙的提议，并没有想的那么糟。”

“什么？”我看向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像是给我开辟了一个方向，困住我思绪的死胡同忽然消失了，一团乱麻的心，随后像是找到活结了，没来由的顺畅。

“唉？”我的声音让芦屋从沉思中惊醒，面对着我他脸可见的染上一片红晕，慌乱的摆了摆手，“没什么。”

芦屋似乎想隐藏他所想的事，我把温热的粥递给他，直接问道：“暗隙除了套你话，逗弄你之外，也没说什么有用的消息，怎么就让你思索的心神不宁了？”

芦屋搅拌粥的手一顿，似乎被戳中心思了，他没敢看我，嘴硬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在他床尾坐下，不想放过他任何表情的盯着他。芦屋一勺粥一勺粥往嘴巴里塞，神似做了亏心事，又故作镇定。

芦屋还是那个笨蛋芦屋，想通了芦屋纠结的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最多也是他的自寻烦恼。我打了个哈欠，感到有点困了。

身子坐在柔软的床铺上，硬邦邦的椅子就让人有点不情愿了，疲惫了一天的身子叫嚣着需要好好休息。

我打量了下床铺，单人病房的床铺像是缩小的双人床，最后的阻碍也消失了。

我身子还没有躺下，芦屋惊讶至极的声音就响起，“你，你要干嘛？”

“睡觉，”我看着他，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我……”芦屋顿住了，似乎在思考着明摆着的事，“干嘛在这里睡，物怪庵送你回去睡不行吗？”

“医生说不确定你晚上会不会发烧，需要守夜，”我又打了个哈欠背对他左侧完全躺下，“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在这？”

芦屋抱住空碗坐着，我等了会儿，见他还是不动，拽过他身上的被子，蒙着头盖住。

在我意识朦胧间，属于熟睡和清醒的灰色地带时，芦屋轻手轻脚的动了动，随后似乎因为脚软又重重的跌坐在床上。

没一会儿听到病房洗漱间传来短暂的水声，随后被子外碍眼的光熄灭了。身下的床一阵起伏，芦屋在我身边躺下。我意识稍微清醒了点，平躺着两个身子就能挤满的床，我不知道芦屋是怎么做到碰都没碰我一下。

我把蒙住头的被子丢给他，“盖好。”

一阵被子窸窸窣窣声混杂芦屋低语，“安倍先生，我会一生都铭记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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