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2)
程一舜终于从日本回来了。
居然曾经觉得当狗仔的那些日子苦不堪言,现在竟然乐在其中,再次开工竟然还有些莫名的开心和期待夹杂在情绪中,明明知道程一舜的飞机是晚上到,她中午就带着书包去了那栋楼。躺在废楼里,吹着风,听着海浪层层拍打海面的声音。
偶尔拿着望远镜仔细的看着程一舜家,虽然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但她还是想看,百看不厌,被午后的阳光懒懒地晒着,居然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再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刻,她吃了点零食,拿着望远镜四处随便看着,像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单纯小孩,再次回来,似乎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有些不一样了。程一舜家里的灯亮了起来,看来航班提前到达了。
可是窗帘还在拉着,居然看不到什么东西,百无聊赖,继续四处看着。
一只流着血的小狗出现在了居然的视线中,受伤的小狗在沙滩上卧着,白色的狗毛已经被染成砖红色,只有头部还依稀能看出来这是一条白色的狗,鲜血还在一点点渗出。居然匆忙冲下楼去,在跑的时候又不禁疑惑起来,为什么这里会有受伤的小狗?看它的出血量根本没有足够的体力支撑它跑到这片沙滩上来。但来不及多想,狂奔到小狗面前的时候,小狗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喘息着,如果不赶紧处理的话,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丧失这条狗命。现在它急需绷带和止血的东西,这边又不好打车,唯一能够求助的只有程一舜了。但是自己这么抱着小狗一过去,潜伏在他家周围的事情就会暴露,跟踪计划就得泡汤,现在才不过一个月,线索只抓到了那么一点,虽然居然也曾经质疑过自己,就这样监视程一舜到底是不是失去了道德底线,有时候也会对程一舜产生愧疚感,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的考虑过退过跟踪和监视。
没有太多时间留给居然考虑,究竟是拯救小狗,还是放弃小有眉目的监视,她必须立刻做出选择,刚才一路跑过来,居然身体上没有疲惫感,但现在她觉得自己有些虚脱,一滴汗从她的额头上淌下,小狗身上渗出的血,仿佛让她听到了空旷的教堂里秒针正在“滴答、滴答、滴答”的走动。
“做眼下你认为正确的事。”居然的脑袋里响起了这么一句话,小时候父亲告诉她的话,这句话父亲也只说过一次,是父亲在送她上学的路上说的,距离上课还有10分钟,自己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座,骑行到学校预计8分钟,赶一赶是不会迟到的。但是,在这段上坡路上的不止这对父女俩,还有一个骑着三轮车的老太太,眼看瘦小的老太太的体力抵不过这座桥的坡度,三轮车要往下滑,居然看了看自己的儿童手表,但手还是纠结的抓了抓父亲的衣角。
“爸爸,快迟到了,老师说迟到不是害孩子,但是…..要不要帮一下老奶奶?”
“做眼下你认为正确的事。”说完这句话,居应剑感觉拉衣角的手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然后衣角就重获自由了,车后座也一下轻了许多。
还在小学二年级的居然跳下车,这会儿已经在三轮车后面帮忙推了。居应剑把自行车停在了桥边,眼里满是宽慰。
回忆只是刹那间的事,往事涌进脑袋,最响的还是那句“做眼下你认为正确的事”,居然不再犹豫,脱下自己的外套包起小狗,抱起小东西在沙滩上狂奔起来,直奔向沙滩上唯一的别墅——程一舜家。
刚到楼下,来不及喘息,居然就疯狂的拍打着门。听到“咣咣咣”的敲门声,程一舜心里奇怪,怎么会有人这么猛烈的拍自己的门,白越不是这么急躁的性格啊。出于谨慎,他先看了眼监视器,从画面里看到的是抱着一条血淋淋的小狗,几乎要哭出来的居然,程一舜大脑有些跟不上手上的动作,先立刻按下了开门的按钮,接着赶紧放下自己手里的水杯冲到门外,从惊慌失措的居然的怀里接过小狗。
在把小狗放到程一舜怀里的一刹那,眼泪从眼眶中挣脱,在脸颊上开出两条清澈的水运。那种一条生命压在自己背上的沉重感消失了,终于有人可以依靠了,她差点儿没跌坐在地上。
居然失去了控制自己眼泪的能力,尽管她想用力停止哭泣,但根本没有用,还是啜泣着,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我在沙滩上……捡到……它的,它一直……在流血,这边又…….没有车,我没……办法送它……..去医院,你快救……救它,它得赶…….紧止血,不能……让它再流…….血了。”
“你别紧张,是小狗的后腿在流血,还好不是腹部,不会太危险,你帮它先捂住流血的地方,我去拿医药箱。”程一舜很快就镇定下来,轻轻拍了拍居然的背,他从来没试过去安抚谁的情绪,也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场面,看到眼前的女孩浑身是血,无助的哽咽着,他尽可能的展现出温柔的姿态,尽管那安慰似的轻拍背部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但还是让居然感受到了一些安稳。
程一舜见居然状态好了一些,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卧室,拿出了医药箱来,从医药箱里拿出绷带给小狗包扎。一旁的居然眼泪还在一滴一滴的掉,但手上的动作也没有松懈,两只手正固定住小狗的后腿方便程一舜缠绷带,由于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帮小狗包扎这件事上,暴风哭泣已经缓解了不少,只是无法立刻停止,时不时还会哽一下。
程一舜小心翼翼地给小狗受伤的腿进行包扎,手法看得出极其温柔,他皱着眉头一圈一圈的缠着纱布,小狗倒也听话,只是会因为痛苦而□□几声,但还是乖乖的窝在居然盘起的腿上。居然的啜泣已经慢慢停了下来,心情已经平复了,还会悄悄抬眼看着认真包扎的程一舜。
包扎完毕,程一舜终于又时间照顾一下人的情绪了,一转头就是居然哭红了的眼睛,正在怔怔地看着他,像一只刚从猎人手中逃脱的小兔子。虽然这不是程一舜第一次看见居然哭了,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居然哭得这么无助。但是常年的独来独往,很少和别人主动交流,他对于如何安抚一个红了眼眶的女孩这种事,极其生疏。
“还想哭吗?”他的眼睛不再是像刚从寒冰中凿出来的琥珀那样凌厉,而是少有的,像一汪水那样温柔,就这么看着居然。“我听人说,当你哭泣时,你的大脑会释放一种化学物质,用来减轻痛苦,改善心情,所以如果你想哭,就尽管哭吧,我这儿没别人,附近也应该没人,你哭多大声都没别人听见,不丢人,我肩膀可以借你。”程一舜说得非常认真。居然看他这样,又哽咽了,眼眶更红了,她抿了抿嘴,才用力地摇了摇头。“不哭了。我不是爱哭鬼。”
“狗狗应该没事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程一舜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拍了拍居然的背,只是手上刚才沾了很多血渍,居然的衣服上赫然多了一个红手印,不过她本人对此全然不知。
“接下来该怎么办?”尽管居然不想让程一舜听出来自己的脆弱,也竭力去让自己止住眼泪,但说话还是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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