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殊途11（1/2）

肖飞扬掠去了大量的细节，只说车祸、以及生病后的惨状。

他并没有告诉费恒，自己看到了他杀害荣珩的事情，当然也不打算告诉他，自己才是周思云的孩子。

费恒也告诉了肖飞扬，自己为什么要对荣珩动手，费戎怎么帮助自己假死，对外声称自己得了癌症，保全了费家的颜面。

肖飞扬默默地听完，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费恒拿不准肖飞扬是什么心思，两人相对无言，这样坐在沙发两端，居然生出一种静默的温柔来。

“现在有些晚了，你.....明天再走吧。”费恒说出来后，自己先沉默了，小心翼翼地去看肖飞扬的脸色。

肖飞扬看不出在想什么，在费恒等得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又见他点了点头。

费恒压着欣喜，将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睡前又照着从前的习惯，给他泡脚水。

原来是两个人亲亲热热地凑在一起泡着的，费恒对着他自然是不敢的，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出去了。

肖飞扬没有把脚放下去，只是望着放了中药包的热水发呆。听到男人在沙发上铺床的声音，心底说不出的心酸，也不知是为了谁。

耳边模糊地响起哨子般的尖鸣，肖飞扬头疼得捂住了头。

像是有人在哭。

哭得极其伤心的样子。

夜深了，费恒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耳朵却总留意着房间里的动静。

这个屋子本来是两个人住的，到了晚上手脚挨挨蹭蹭的靠在一起，小动物互相取暖一样。

过去越是温暖就显得此刻越是凄凉。

费恒抽了抽鼻子，忽然耳朵动了动，屋子里有了动静。

肖飞扬起床了。

却是出来找水喝，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对这房子极其熟稔，开着冰箱就给自己兑了杯温水。

借着冰箱透出来微弱的光，肖飞扬像是看到了沙发上的费恒，就走了过来。

费恒不敢呼吸，只是屏息。

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来来回回，即使看不到，费恒也模糊地觉出悲伤的意味。

最后肖飞扬颤抖地伸出手，和过去那般，伸出指尖点着他的眉心，又依依不舍地往下勾勒笔挺的线条。

就这样来回几次。

费恒感觉自己的心就跟着他的手指，被一点点地勾出丝来，一阵阵地钝痛。

他忽然有种冲动去抓住那只手，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黑暗中，费恒听到肖飞扬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里，夹杂着许多的无可奈何和别的说不清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费恒听到肖飞扬俯**子，在他鼻尖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一下真是把费恒的整颗心脏都揉碎了。

他再也忍不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肖飞扬试图后退的手指，紧紧地抓牢了。

夜色中彼此的眼睛都亮晶晶的，肖飞扬的眼底淌着泪，忽然被他撞见就要逃，被费恒一把抱住了。

肖飞扬也是怔了，被他紧紧压在胸口，听着那汹涌如潮声的心跳，一时之间居然听得愣住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相拥中说不出悲伤的意味。

过了很久，费恒才低低道，“你....亲了我。”

肖飞扬试着挣扎了一下，但被费恒死死地堵住了去路。

费恒又抱紧了他，和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抱着就死不撒手：“如果都不记得了，又为什么要亲我？”

肖飞扬默默地流着泪。

“如果记得了，又为什么要离开我？”费恒说着，自己也酸了鼻子。

费恒也不是真的要听他的答案，手托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整个囫囵地抱到了沙发上。

肖飞扬的惊呼被锁在一个浓烈的吻中。

费恒把他锁在自己手臂和沙发的狭小处，简直要勒死他似的。

他低着头看着他，碎发落在他的额前，目光灼灼，又带着说不出的恳切。

“不要走，好不好？”

肖飞扬一准备开口，费恒就封住他的唇舌，叫他说不出话来。

再退出一点点，继续凝视着他的眼，继续问：“不走，好不好？”

如此反复循环，只是单方面地提问，不愿意听他的回答似的。

也许是折腾了这么些天，两人都累了。

最后肖飞扬也没能说出个不来，蜷缩在费恒那一方狭小的怀抱中，两人沉沉地睡去了。

胸脯贴着胸脯，额头贴着额头。

眼泪都烫到了一处去。

一夜无梦。

等费恒醒来，怀抱已经空了。

他吓出一身冷汗，刚要疾呼，就听到了厕所里的声音，人在厕所里，就这样一颗心才缓缓落回了原处。

这一惊一乍，和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叫人心脏受不住。

肖飞扬从厕所出来了，对着费恒又是一阵沉默。

他看着和昨天又有些不一样了，望着费恒的眼光里多了许多情绪。

只是捡了近的餐椅坐下，在费恒的注视里，朝他招了招手。

费恒就听话的小狗一样走过去了，在他脚边坐下，仰头看着他。

肖飞扬伸出手，放在他的头，揉了揉，思索着要从哪里说起。

但好像不用说，费恒已经明白了。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明明是一样的脸，什么话都还没说，费恒已经觉出了什么。

肖飞扬斟酌片刻，最后迟缓地开口，“昨晚我.....梦到了很多事情，和真的似的。”

他像是走过了很长一道路。

追着费恒的影子跌跌撞撞，最后落入一个巨大的黑色陷阱里。一梦醒来还是撞入费恒的怀抱里。

他梦到他们在沙发上打闹，梦到他们在超市买东西，梦到费恒在厨房做饭。

梦里他甚至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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