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花开5（1/2）

无论如何，费容予都无法相信，荣珩会背叛自己。

荣珩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抽桌上的热毛巾，帮费启仁擦手。

费启仁闭着眼睛很享受似的，再睁开眼看到费容予一脸世界末日的样子，很是欣赏地点点头：“瀚海刚到我家的时候，我把它放在高架台上，每次它一要睡觉，我就命人用棍子把他捅醒，如此反复几夜，就能磨去他的野性。这个过程，叫‘熬鹰’。”

瀚海就是他养的那只海东青。

费容予被忽如其来的事实打击得无力反击，仍是用炽热的目光死死盯着荣珩，眼圈可见红。

费启仁却不管他有没有在听，拉起荣珩的一双手放在掌心里反复观看：“荣珩就像是这只海东青一样，你要他为你所用，一定要拔去他的爪牙，弄断他的利齿，反复折磨，又不让他死。只有这样，他才会明白谁是你的主人，谁可以左右他的生死。”

“大哥执权的时候，荣珩不知去哪里给我送来一只海东青，哦不是现在这只，那只早死了。荣珩那时候也就到我膝盖的高度，玲珑可爱。他说他的恩人死了他想复仇，希望进入我的麾下为我所用。我看他冰雪聪明，又是四哥护着的孩子，就私底下收他为徒，教了他许多。”

费启仁松开荣珩的手，任他木偶般站在身后，随时听令的样子。

费容予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目光从荣珩身上撕下来。狠狠地盯着费启仁，心里一阵阵刺痛，心里想的居然是另一个问题——这个老头子对荣珩做了什么？！

费启仁又说：“我精心训练他，后来给他换了名字，换了身份，送到了大哥身边，让他去搅乱费家的局势。从我这里送出去的孩子很多，但是荣珩是最聪明的。”

费容予咬紧了后槽牙，双目赤红盯着费启仁，像是随时要扑上去咬死他。

“这些年，荣珩从未让我失望。”费启仁对荣珩示意了一下，荣珩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抢，对准了费容予。

那么多枪口指着费容予，他都不曾害怕。

但此刻荣珩对着他，他却切实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

但这种可怕并不是人之将死的挣扎，而是荣珩背叛他这个事实，让他已然原地死了无数次。

整颗心和在油锅里炸了一圈似的，反反复复让他恨得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满目疮痍。

一时间，他闪过很多和荣珩患难与共的片段。

竟有那么一瞬间还感受到了扭曲的快意，他居然想着，死在荣珩手里也不算冤。

费容予看着荣珩的眼，最后一刻居然是充满柔情的：“荣珩，看来我葬不了你了。还烦请你葬我。”

荣珩原本毫无情绪的眸子，在这一刻居然闪过一丝诧异。

下一秒，情势急剧直下。

荣珩将枪口刷地对准了身边的费启仁，忽然站在费容予身边的人，就对着费启仁身后的手下齐刷刷开枪。

砰砰砰一阵枪林弹雨后，费启仁的人全部倒下了。

这个过程，不超过1分钟。

荣珩一直挟持着费启仁，直到枪声停止，最后一个人从他肩侧倒下。

情况全部颠倒了过来。

费容予还没有反应过来，荣珩却已经走到了他身边，当着众人的面把枪递给了他，跪在了地上：“少爷，方才是情势所迫，请少爷责罚。”

短短几分钟，一颗心七上八下，费容予整个大脑都是茫然的。

他不说话，荣珩便不敢起来，只是低着头一味道歉：“对不起，从前的事不告诉你是怕少爷受到牵连，也是为了......”

“别说了。”费容予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咬着牙变换了好几种，腮帮子都要咬烂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荣珩跪在地上，低着头头顶的一个发旋。忽然如同死里逃生一般，重重地松口气。

背上已经汗湿，费容予这辈子从未经历在这么短时间经历过这么大的情绪起伏，好像短短几分钟，把一辈子该品味的爱恨情仇都品了一遍。

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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