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乾清宫外早已有暖轿候着,方才引路的小太监为白季安挑开了轿帘,等到白季安坐了进去,又给他了一只裹着绸子的黄铜手炉,这才放下了轿帘,低声吩咐了抬轿子的内侍们,摇摇晃晃向着粹珏宫去。
粹珏宫名字好听,可是却因靠着外宫,地方又偏远,所以是实打实的“冷宫”。
轿子里有些闷热,白季安又握着有些烫手的手炉,胃里却是冰凉凉的一片,头昏脑涨,恨不得走着回去,可是这是君恩没办法回绝只得生受着好容易到了地方,他下了轿长长地吸了冷气,这才觉得精神了些。
桂宝大抵是早已得了消息便一直候在宫门外,等到真真见到了人,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他从荷包里摸出几粒碎银子塞进了送白季安回来的内侍手里,笑道:“一路多谢小哥照拂,乐安公身子弱,我便不送您了,这些银子不多,便算作我主子的一点心意吧。”
那小宦是皇上身边的人,再大手笔的打赏也见过,这一小粒碎银子的确寒酸,只是他却为多说什么,只是笑着收了便回了乾清殿。
白季安被桂宝扶着往里走,只走了几步便觉得胃里翻腾着恶心的厉害,于是推开了桂宝,自己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殿前栽种的大树下呕吐不止,直到将胃里的东西吐尽又呕出了酸水这才将将觉得好些。
桂宝吓了一跳,宫里的侍女也吓了一跳,忙呼啦啦地围了一圈,将人簇拥着进了屋,女官才着人去烧了水,此刻温度恰好,桂宝便伺候着人去泡着去去寒气,又拿了药丸来喂他吃了,坐在浴池边看着白季安红彤彤的掌心掉眼泪。
“你说这皇帝怎么这样,这大冷的天,知道您身子不好还来回的折腾,还让您拿着那烫手的手炉,定是要折腾您!”
白季安反握住了桂宝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明琛今晚请他去乾清殿的意思很明确,他也并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当年他父皇荒淫无道,后宫诸多兄弟也大多效仿,他母家是罪臣,有没有母亲护佑,自然受了诸多折辱,那样腌臜之物见得多了,今晚他去早已抱着壮士断腕一般的心去,只是没想到明琛并未强迫他喝下那酒水,只是他心思纤细,怕那人还在菜式里做了手脚,便只吃了几口,方才又都吐了出来,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身子也觉得舒服了些。
桂宝抹了抹脸,没再多说,跪好轻轻地帮白季安按摩起了头皮。
夜里白季安有些发热,昏昏沉沉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前朝的时候,被那人挑断了手筋,一脚踹进了冰冷的湖水里,他忍着手腕剧痛拼命挣扎,看着自己身边的湖水被自己的血荡开一缕缕的红,最后当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时又被捞了上来,随之画面一转,他被那人死死地压在被褥里,使不上力的手被反扭在背后绑着,那人捉着他的手腕在他的身体里驰骋,发出了阵阵恶心的低吼,他只觉得撕心裂肺地痛。
这个梦太过于真实,就好像他从没有逃离过这梦里的生活一样,他崩溃地哭喊了起来,然后便惊醒了。
桂宝和女官红袖跪在他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殿下是梦魇了吗?”红袖小心翼翼地问,“方才奴婢与桂宝怎么都叫不醒你。”
白季安下意识地捂着右手的手腕,轻轻地点了点头。
虽说已经从梦里醒来,可是他的身上依旧疼的厉害。
当年被那人挑断了手筋,又在数九寒冬里被扔下湖去,挣扎着活了过来,身上便种下了寒疾,只要受了冷,难免便要发作。好在宫中伺候的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一早便找出了药来,伺候他喝了下去,又用冷帕子敷着他的额头,身上裹着厚厚的锦被,等到天蒙蒙亮起来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才退了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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