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2）

两人在学校附近的中介介绍下，顺利地找到了一个价格适宜的一居室，向楠付了房租，接过了房东阿姨手里的钥匙。

向楠租的房子空间不大，但胜在整洁干净，一些小家具倒也齐全，接下来只要把放在叶诚家的行李搬过来，就能直接入住了。

两人从租房里出来，叶诚眉头微蹙，有点担忧。

这栋楼房虽然离学校很近，但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墙体灰旧破败，远远一眼看去灰蒙蒙的，风一吹摇摇欲坠似的，十分危险。

但向楠骨子里那股倔气让叶诚想说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后又咽回了肚子里。

两人去了附近的超市里，推着购物车在蔬菜区选购中午做饭要用到的食材。

向楠也是会做饭的，但那仅限于会做，做出来的味道是不可能跟叶诚相提并论的，所以所谓的选购基本是叶诚在蔬菜区娴熟的四处挑选，向楠推着车在后面跟着。

在叶诚提着一袋小青菜去称重的时候，向楠目光无意识地在四周飘散，忽而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视线，向楠面上原本淡淡的表情慢慢冷了下来。

唐漫漫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黄色小花，面容白皙，笑容甜美，四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仿佛正值妙龄的少女，含羞带怯地挽着身边男人的手臂，宛如新婚夫妇般的时不时在对方耳边低语。

向楠视线移到唐漫漫身边的男人身上，那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五官平平无奇，甚至看起来有些油腻，在面容娇嫩的唐漫漫衬托下，显得更加肥头大耳，惹人厌憎。

似乎是感受到了向楠灼热的视线，男人转头直直的望过来，对上向楠视线的时候愣了下，复又转过头跟身边的女人说着什么。

于是向楠看到了唐漫漫也循着男人的视线望了过来，向楠看到她停下了脚步，就在他以为唐漫漫会走过来的时候，唐漫漫转过了头去，仿佛不认识他一般，转过头对着男人笑了笑，继续胳膊挽着胳膊，姿态从容地消失在一排排货架后。

面容陌生的跟那日在街头拉着他求他回去一起生活的模样判若两人。

判若两人。

向楠视线仍停留在两人消失的方向，半晌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心底的烦躁如凶兽一般破笼而出，将他坚硬的心脏撕扯成碎片。

叶诚提着小青菜回来的时候，被向楠脸上阴郁的表情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顺着向楠的视线看过去，除了人来人往的人潮，什么异状也没发现。

回去的路上，向楠一直心不在焉的，叶诚跟他说话要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看他恹恹的，叶诚暂时按捺住了疑惑，吃完饭帮着他把行李搬上了车，送到了向楠租住的出租屋里。

“向楠……”叶诚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嗯？”向楠叠好手里的衬衣，放进衣柜里，“怎么这么说？”

“从超市出来你就不太高兴的样子，谁惹你了？”

“哦……”向楠猛然察觉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火了，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在超市看见一个人。”

“谁啊？”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心里猫抓似的好奇。

“……我妈。”

“啊，”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叶诚下意识说道，“怎么没过去跟阿姨说话。”

话已出口，叶诚就后悔了。

向楠有家不能回，亲爹卖房子都不通知儿子一声，向楠暂住在他家的时候也没见有人打来个关心慰问的电话。由此可见，向楠口中的这个妈，未必见得跟向楠有什么感情。

想到这里，叶诚止不住的心疼，在他心里那么优秀的人，居然有着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不知道这对父母生着怎样的铁石心肠。

向楠在床边坐下来，手撑在床上，也没打算瞒着叶诚，言简意赅地道：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了，一直没有回来过。至于有没有跟我爸离婚我不清楚，但是，”他顿了顿继续道，“现在好像傍上了有钱男人，过好日子去了。”

向楠眼前又飘过超市里的那副画面，不无嘲讽地道：“前些日子她在街上见到我，还说要我跟她走，说什么刘叔叔会接受我，对我好什么的。结果今天在超市见到我，却跟不认识我似的，生怕我成了她攀附暴发户的绊脚石一样。”

叶诚心脏一抽，半晌无言。

难以想象，向楠从前的生活是怎样的。母亲自小就离开了，父亲对孩子不闻不问，最后甚至连唯一能够给他遮风挡雨的房子都卖掉了，变得无家可归，无依无靠。

可即使这样，向楠也没有在污泥里长歪，他跌跌撞撞的顽强生长着，从污泥里爬出来，变得优秀耀眼，光彩夺目。

向楠身上的这份坚韧，是最最吸引叶诚的地方，可是一想到这份坚韧，是残破的家庭，冷漠的亲情所锻造出来的，叶诚又止不住的窒息，心里想着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填补向楠这些年来所缺失的关切和温情。

叶诚想出声安慰，又觉得这些苍白的安慰也许向楠根本不需要，于是有点无措的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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