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2/2）

“小楚啊，你这个情绪爆发得还不够痛彻！”安永康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尽量挑着比较好听的话来说，“我们，再来试一遍，好吗？更加彻彻底底地爆发，争取这次一遍过！”

少年对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让后回到了之前的站位上。

“你还好吗？要不要再休息会儿？”韩呈有些担心楚泽文的状态，生怕他用力过猛。

楚泽文摇了摇头，低下脑袋，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导演那边比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了。

韩呈看见他低下的头缓缓抬起，眼神变得既陌生又令人心寒。他颤抖着，又将刚才的戏码重复了一遍，少年狠厉地冲着他歇斯底里地吼叫。

太难受了，这样演绎着另一个人，一个和他根本不相像的人，却要为这个陌生人而情绪翻涌，甚至心态崩溃。韩呈想着，这一刻他突然对演戏这件事失去了什么情感，想要将楚泽文拉出这块泥沼，让他好好地作为自己活着就好。

他不想看见少年变成另一个人，一个阴霾而内心充满黑暗的人。

两人按照剧本里的安排扭打在一块儿，楚泽文下手时有点没收住力道，韩呈没有出声，默默地接受着、配合着。

再又一次NG后，少年身上的气势更加阴沉了，连眼中最后的一点光芒也没有了。

韩呈想，他一定在想着到底怎样才能完成拍摄，好从这个角色抽出身去吧。

这样的拍摄实在太难熬了，每一次NG都是更加沉重的煎熬。

“就是这一次！彻底达到状态了！这一次肯定能行！”韩呈从导演监视器那边听见隐隐传来的讨论声，看向安静地喝着水的少年，韩呈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一次一定要过，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又一次麻木地重复，楚泽文在喊叫时甚至破了音，但是导演没有喊卡。两人扭打在一起时，韩呈听见了少年粗重的喘息，带着隐隐的哭腔。

“过！”

当导演的这一声喊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韩呈看见身边的人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没有抬头，更没有反应，顿时慌了神。

“楚泽文！你怎么了？”韩呈捧起少年的脸颊，才发现他哭了。

哭得很不雅，眼泪直流，低头的时候拉了一条老长的鼻涕，抬头时这条鼻涕直接糊在了嘴上。

韩呈又心疼又觉得好笑，连忙用袖子帮他把鼻涕给直接擦掉了。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我好难受啊！”楚泽文嚎了一嗓子，彻底放开了心哭出声，引得周围人全看了过来。

“我受不了了！这啥角色啊这么阴暗！我还是去演喜剧好啦！”

“好好好，我以后推荐你去演喜剧！”男人哭笑不得地哄着哭鼻子的小孩儿，从助理手里接过餐巾纸给他擦眼泪。

楚泽文哭得直打嗝儿，又小声地说道，“头一次跟你拍对手戏就是这么可怕的角色，印象实在太不好了，以后能申请演爱情剧不？”

听到这话，韩呈顿时愣住，直直地看着面前人的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最后，他只能伸手把人抱进怀里，给了一个宽阔的拥抱。

抬手揉了揉剪成了寸头的脑袋，非常扎手。

楚泽文感受到贴着脸颊的胸膛一阵震颤，随后是男人低声笑着的回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