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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恶(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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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睡非睡的休憩了小半个时辰,萧轼便起了身。坐立难安的穆氏一见他醒了,忙上前伺候他洗漱穿戴,熟稔有余。

屋子弥漫着馥郁的香气,穆氏近身时却挟了一股子呛鼻的脂粉气,萧轼不觉呼吸一滞,眉头沉了沉。太久不曾端量过他这位名义上的正妃,许是未曾在意,如今细看竟不知她何时已变成他嫌恶的模样。

穿戴整齐,萧轼淡淡吩咐了穆氏几句便离开了,一路出来,明显感受到气氛古怪。不难想见,他在王妃屋里午休的事早已传遍王府,茶余饭后,下人们又有了新谈资。

王爷陪王妃回门,可谓是王妃母家的荣耀,本是高兴的事,穆长风却愁眉苦脸的,只因昨日收到女儿的急信,提到前几日他刚购置的一处宅院,因为此事背后并不光彩,王爷又偏偏这个时候上门,怕是上门来问罪的。

他这个女婿,自监管刑部以来,可谓是六亲不认,是以他这个老丈人能避则避,以往那些腌臜事都侥幸遮掩过去,可这次闹出了人命,怕是搪塞不过去了。

正急得冒汗,打眼一瞄,只见一小厮飞奔而至,“老爷,王府的车驾已过了巷子口。”

穆长风心中一沉,摆摆手,“知道了!”速速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带着家眷出府相迎。

遥遥看见四马车驾缓缓移近,车轮一停便有扈从上前服侍,待一身华丽的王妃下了马车,随后打帘出来一道欣长身影,一身缕金龙纹黑袍,衬得萧轼白皙冷俊的一张脸愈发凛冽,凤目一扫,不怒自威。

仅一个眼风,穆长风已心虚不已,不觉攒了一手心汗。

见了礼,将王爷王妃迎进府就坐,再行参拜才算完了礼数,皮笑肉不笑地一番寒暄后,王妃以许久不见母亲为由带着穆夫人下去叙话了,带走了所有女眷,只余下一干男人。

萧轼始终不苟言笑,端着王爷架子,一时间气氛诡异,他划拉着茶碗盖,撇开浮沫呷了一口热茶,漫不经心一抬眸,正瞧见他的岳丈大人抬袖抹汗,可见他坐在这里让人家多不自在。

被逮了个正着,穆长风十分难堪,耷拉着的眼睑一撩,溜过去几眼,正踌躇着要不要主动认罪,但见萧轼递给李霁一个眼色。穆长风正惶恐,不知李霁意欲何为,却见他从身后扈从手里取过一方不大的长盒呈了过来。

穆长风惶惑,起身接过木盒,皱眉看了两眼,不禁向上座投去征询的目光。

萧轼轻拂衣袖,又将手边的茶杯端起,唇角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轻松,“岳父大人打开来看看。”

一滴汗从下颌滴落,正打在木盒上,穆长风强装镇定,应了一声将盒子打开来。

里头竟是一张房契,城南三进带大花园的宅院,寥寥几行字,看得穆长风云里雾里,“王爷,这是?”

至此,萧轼方笑了一笑,“这是小婿孝敬岳父大人的,院子虽不大,却是小婿一番心意,还望岳父大人笑纳。”

穆长风的手明显抖了抖,顿觉手里这张纸重若千钧,立即掀袍跪地,胡须直颤,“这……王爷这是折煞老臣了,理当老臣孝敬王爷……这宅子,老臣是万万收不得。”

白釉杯盖被萧轼划拉得叮当响,“世上岂有长辈对晚辈言孝之理?女婿孝敬岳丈,乃天经地义,怎么就收不得?”

突如其来的孝道,让穆长风愈发没底,猜不透他这位女婿的心思,一时间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恨不能多长一个脑袋来应付。可房契上的宅院,远比他新得的那座宅子要气派,握着这张纸,他不禁暗暗咽了口唾沫。

萧轼兀自饮着茶,好半日才叫穆长风起身,李霁上前扶了一把,竟做起了说客,“京都的好宅子难求,不费些心思还挺难得手,这座宅院可让王爷费了不少心思,您老再推拒便是拒绝了王爷一番孝心。”

话外之音,他又如何听不出来,无非拿这张房契来警示告诫他,这记响亮的耳光他穆长风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循例用完午膳,王爷王妃便要回府,返程的路上,穆氏如坐针毡,其间没有机会通气,萧轼送宅子的事她还不知情,满心还在担忧另一件事。

父亲爱贪便宜她是心中有数的,前些天为了贪一座宅子的便宜耍了些手段,发现被骗的人找上门来闹事,争执不下时父亲竟纵容家仆把人打成重伤,不出几日,其中伤得厉害的一个竟在家里死了,那名男子的家人要去告官,所幸半路被拦了下来,给了一笔丰厚的封口费这件事方才平息,银两还是她掏的。

她自认为此事处理得很小心隐秘,不知为何竟还是被王爷知晓了,也不知他到底知晓多少,着实让人忐忑。

马车行进得平稳,萧轼撑在凭几上闭目养神,闭上那双眸,英挺的轮廓便柔和了不少,穆氏时不时抬眸凝视片刻,偶尔看出了神。

“本王脸上有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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