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五)(1/2)
发梢戳得肌肤奇痒,乌凰别过脸,直往被子里躲,咬着唇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这时外头有人推门而入,萧轼笑容一敛,放下指尖那缕发丝,起身便往外走,路过青禾身旁时淡淡吩咐了一句:“收拾完去厨房弄一碗热汤来,给你们姑娘补补。”
青禾端着一盆热水,头都不敢抬,心神激荡得如同铜盆里的水,待回神时,神祇一样的人已经走远,她才深呼了一口气。
在外头伺候的是李霁,他浑身湿透不愿进来,隔着老远毕恭毕敬杵在门口,“王爷,浴汤和衣物都备好了。”
在北边砥砺数年,萧轼的身子骨并不畏寒,身上汗涔涔的,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屋子里的烛光交相辉映,他驻足在那片暖融的光影里,视线落在李霁身上,“本王这里有人伺候,你和言瞳也速去盥洗,把自己弄干爽了再来值夜。”
说完也不等他应答便兀自进了浴室。
另一屋,青禾束好帐子,再仔细查看床上,亦不觉面红耳赤,拾起四处乱扔的衣物帕子,她才去拉乌凰,“姑娘稍后要沐浴吗?”
乌凰摇了摇头,只小声道,“你帮我擦干净吧,我来了癸水,不便沐浴。”
青禾立时瞪大了双眼,揭开被褥看了一眼,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不会是又弄伤了吧?”
乌凰垂眸再次摇头,“月信许久不至,应该是了,其实……”
其实他也并非每次都那般粗暴,可一回想起初次的情景,她仍心中害怕,也怨,也恨,但到头来她却不知该怨谁又该恨谁。
见乌凰眼里有泪,青禾也跟着揪心起来,扯过被子紧紧将她裹了,“姑娘有话总憋在心里,这样可是要憋坏的,奴婢年少不更事,姑娘说与奴婢就当是说给树桩子猫啊狗啊的听,何苦闷在心里难受。”
乌凰被她说得啼笑皆非,“说的什么浑话,哪有人拿树桩子阿猫阿狗比自己的。”
“姑娘这话就错了,我还真羡慕养在楼里的那些猫啊狗的,可金贵着呢,姑娘们养得可稀罕,宝贝疙瘩似的,何事都不用干,也不用愁吃喝,更没有烦恼,多好呀。”青禾一边拧干棉巾为乌凰擦拭一边娓娓道来。
乌凰静静听着,默然半晌不知在思忖什么,许久方才幽幽一叹,“不做事不愁吃喝便没有烦恼吗?或许,它们也渴望活得有尊严呢……”
青禾又换了条棉巾浸水,拧干后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一只猫狗还要什么尊严?能不愁吃喝地活着就是万幸,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在外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肌肤过水有些冷,乌凰打了个冷噤,紧接着又打了个喷嚏,扯得腹中又是一阵刺痛。
“姑娘快把前心后背捂严实,天冷了当心着凉。”
青禾小跑着去柜子里拿干净的寝衣,那边忙完的碧玉正打帘进来,青禾忙招她过去,“来得正好,你来伺候姑娘穿衣,我要赶紧去后厨。”
碧玉一脸讶然,“下这么大雨,你去后厨干什么?”
见她这么大声,青禾赶紧一把将她拉过来,“嘘!你小声些,王爷还在屋里呢,是王爷吩咐我去后厨给姑娘弄碗热汤,再晚就只有旁人喝剩下的了。”
不知是被哪句话刺了心,乌凰神色黯然地呆了良久,等萧轼沐浴完回来,但见她已裹进衾被里,半张脸都捂进去,多冷似的蜷成一团。他浅笑着扯开一角就往里钻,两下把人揽至怀中,“是怕冷么?本王体热,抱着你就不冷了。”
乌凰僵着身子,只觉难为情,“可能是,被子偏薄。”
她随口一句,不料萧轼真把被子捻了捻,“本王倒觉得这厚度正好,怎么你觉得冷?是不是阳气不足……需要本王再渡你一些?”
话语明显暧昧,明知他是逗弄,可乌凰仍羞红了脸,索性坐了起来。萧轼撑着脑袋狭促一笑,“不是怕冷么?爬起来做什么。”
乌凰埋头将身上被子往他面前一推,作势要起身,道,“殿下、体热,奴却畏寒,难能同衾,奴自己去找床厚些的来。”
萧轼一双冷锐的眼微眯着,笑得有些邪魅,一脚将她推来的一堆又踢回去,“原来凰儿想与本王同衾呀,那岂不正好,凰儿畏寒抱着本王便不冷了。”
谁要抱你!乌凰暗暗一阵腹诽,却并未忤逆他。
难得她有顺从之时,萧轼搂着她,拉扯被子将她裹好,低唇碰了碰她额角,“现在还冷么?”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手掌便不觉攀上那团柔软,“不说话就是还冷了,要不,本王压着你?”
说着火炉似的身子就要欺压过来,乌凰抬臂一撑,惊慌不已,“不……不冷了,夜已深,殿下早些歇息吧!”
萧轼应了声“好”,勾起她小巧的下颌,又是一阵索吻,这才放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