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一觉醒来双臂酸痛，丝毫不能动弹，腰酸背痛全身都不痛快，砸了咂嘴微微睁眼，脸正对着床，朦胧间看见一具赤身裸体，身前墨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引人肆虐般散漫又充满诱惑……

待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猛地别过头，牵动着双臂微抬，又酸又麻，云四方忍不住呻|吟一声。

这厮还有裸睡的习惯，实在可怕！

“转过来。”熟悉的语调，平淡中藏着威慑之力。

云四方无言以对：“……”

一大早又被迫看果体！

是什么让他如此放荡不羁？

转过头眼神涣散地看着他，心里骂骂咧咧，脸上却挂了几分淡笑。

“过来。”

闻言他忍着全身酸痛，僵着脸挪步到床边，眼神尽量往别处放，他可没有看别人果体的爱好。

“穿衣。”

云四方拿过床尾的白色亵衣，手指颤抖地移过去。

“先穿裤子。”

“遵命……”

认命地握住他脚踝，冰冰凉凉的，触感光滑，温热的掌心仿佛贴着寒玉一般。但好像察觉到他的腿好像微微抖了一下，他立即放开手。见他面上无异色又重新握住，好不容易把他两只长腿给塞了进去。床上的人挪了挪站到地上，裤子窸窣一声转眼落在脚跟处。

云四方内心纠结，目光闪烁，从前面穿，还是后面穿？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思量了片刻，僵着脖子在男人侧面蹲下去，目光尽量盯着他的大腿外侧，两手快速从地上捞起裤头，穿完裤子额上爬起了一层细汗。

男人好整以暇地站着不动，毫无掩饰的目光却钉在云四方脸上，快烧出一个洞。

反正摸已经摸都摸过了，云四方也再无过多顾忌，直接抬起他的手臂，耐着性子坚持伺候他穿衣，中衣外衣穿戴整齐了，最后邀功似挑眉朝他笑，又听到熟悉的问话：“好看吗？”

云四方露出个不太满意的表情，一点都不想回忆方才看到的身体，经过这么一折腾，几乎忘记了自己全身酸痛的事情。

“梳头。”男人衣衫整齐地坐在桌边，看到包袱上的那块已经干了的水渍，已经成了一小片米白色。

他面上光洁如羊脂玉，裹在长衫深袖中，端坐的身姿挺拔板正。云四方盯着他后颈，忍不住想，这位生前定也是个极为尊贵的人物，看似浪荡不羁，举手投足却又别具风华。

“我手艺可不巧……”云四方轻轻握住一绺墨色长发，仍是冰凉顺滑。

得到他的默许，便以指为梳，自他耳边划过。心中想的却是这五年的自力更生，竟是为了伺候别人做练习，想他本也是被人捧着的小公子，一朝成了鬼君的仆役，人生起落向来没个定数。

将他半头长发在脑后束起发髻，插上了那根玉质的发簪。等男人回头看他的时候，云四方面上微怔。看他也不过二十的年纪，长得是玉树临风、俊美无俦，身上煞气却带着压迫之力，不怒自威，太过于清冷和僵硬。

两人收拾妥当之后，暗门开启。

进来的男子脸上洋溢的愉悦之情，由内及外，似乎难以遏制，目光先晦涩地从他们相同的发髻上流连而过，好像昨晚屋里两人金风玉露喜相逢，发生了一夜旖旎之事，眼神逐渐热切，叫人难以忽视。

“我叫何琚，是这里的管事。”何琚止不住笑意同云四方招呼，越看这清朗少年越觉得顺眼。

“我是新来的，云四方。”云四方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由此而联想到昨天刚来时，那些个眼神，和眼前这位管事别无二致。

这里的鬼怎么满脑子龌龊之事，这为鬼君是个靠汲取精魄生存的艳鬼？

“鬼君，早膳备好了。”何琚垂着手立在一旁。

“你去吧。”男人看了眼云四方，盯着包袱上已经干了的口水痕迹，暗自咂摸出了些趣味。

云四方：“你不去？”

要跟一群野鬼吃饭，心中别想有忐忑了。

本想大着胆子捏住鬼君的衣袖，想让他一同去，好歹借他狐假虎威一下，最后只得悻悻道：“我没甚胃口……”

男人淡淡扫了他一眼，对何琚道：“你下去吧。”

何琚临退出去还瞥了云四方一眼，也不知他在犹豫什么，明明一脸想去的样子……

得不偿失，云四方摸着自己的肚子，双目失神地垂着头，何苦跟自己肚子过不去。和小鬼们抢食就抢食，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人在屋檐就要会低头！

不过与其想着食物，倒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向这位鬼君讨要几滴泪水。云四方窝在角落里埋头苦思，男人则一直定定地望着他，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件新奇的玩意。

半晌好法子没想到，倒是想起娘亲簌簌下落的眼泪珠子，不觉间眉心蹙起。

五年未归家，回去不过六日，又逃了婚出来，她现在估计又气又急，指不定又闹一哭二闹三上吊，眉心越锁越深。

“咕——”肚子终于背叛主人的意志，主动投降空瘪地叫唤着，云四方抬头撞入那双墨色瞳孔，唇齿嗫嚅欲言又止，实在是饥肠辘辘。

“去吧。”男人垂下眼，饿死就无趣了。

云四方得令立马打开暗门，门口何琚正端正地站在那里，见他出来露出善意的笑，“可是鬼君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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