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忍住了瞌睡，熬到早上七点和刘强交接下班，舒夏给梅婷打了个电话，响了许久也没人接，他压住心底不好的预感，坐上大湾子的公交车往回赶。

大清早出城的人很少，整个车上加上司机就四个人，一个六七十的老大爷，一个穿着校服，不知道哪个学校的女生。司机打着哈欠行驶在坑洼的路上，公交车噗嗤喘气，就算乘客很少，司机也在每个站停一下，他也随着车子一停一走来回的摇晃，一颗心也被晃得七上八下。

回去的时候，家里一如既往的安静，三只母鸡在笼子里饿得直叫，他拽了两颗长坏的大白菜丢进鸡笼里，三只老母鸡涌上去啄。

门没关，他进去把包放进房间。

“妈？”

他叫了两声，没人应，去了梅婷的房间，敲门：“妈？”

“吵你妈的，找死啊！”

舒大庆粗鲁的声音，舒夏皱眉，一脚踹开门，就见舒大庆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他妈缩在角落，满脸的青紫，直愣愣的盯着地上，一句话不说。

舒夏一股怒火中烧，抓起旁边的塑胶凳子，一凳子甩过去，打在舒大庆的背上。

凳子立马断了一根腿儿。

舒大庆痛得哀嚎一声爬起来：“舒夏，你个狗娘养的，老子是你爸爸，你要遭天打雷劈的。”

舒夏气急败坏再打上去：“我跟你说过的，别再打我妈，你他妈耳背是吧！”

舒大庆被打的躲在床的另一边，指着舒夏：“你个龟孙子，你给我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你给老子等着。”他左右看看，没找到顺手的东西，气得掀被子甩过去，舒夏侧身躲开。

“行啊，来啊。”舒夏一脚踹在床角，把床踹出去三尺远，把舒大庆抵在墙角。

“舒夏，你他妈的龟孙子，来人啊，救命啊，儿子打老子了！来人啊！”

舒夏一凳子甩过去，砸在舒大庆脑袋边，吓得他直缩在角落，不敢说话。

“你喊吧，随便喊，让大家都知道你的德行。”舒夏抹一把头发，一手指着外面。

“老子是你老子，你他妈要遭天打雷劈，出门被车压，走路上都要掉粪坑，王八蛋，兔崽子……”

“你最好祈祷我早死。”舒大庆被他凶恶的表情吓得呆愣在原地，几秒后又开始哭天抢地，乱吼乱叫，粗鲁不堪。

舒夏不理他，去拉躲在角落的梅婷，她嘴里一直念叨：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

舒夏闭闭眼，压下火气，冷静下来，语气温和：“妈，别怕，我回来了，我们出去好不好？”

“小夏啊，妈妈好痛，都要痛死了！你都不回来，呜呜…妈妈一个人好怕……”梅婷抓住舒夏的手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用尽力气，快掐进肉里，他忍着痛苦，把梅婷拉起来。

“妈，别怕，我在这儿。”他语气轻柔，把梅婷带出房间，到客厅里坐着，现在才看到沙发破了一块，都要散架了。

他蹲在梅婷面前：“妈，你别怕，我去拿药。”拍拍她的膝盖，他去自己的房间找药箱。

家里的贵重物品都放在他的房间，平时不在的时候都锁着，就防止舒大庆拿去变卖。

家里的电视机，冰箱，空调……全被他拿去输光了。

舒夏都不知道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把药箱翻出来，他蹲在书柜前，深深的叹口气，平复下暴躁才出去。

梅婷的脸肿了一圈，因为太瘦都看不出来是肿的，青一块紫一块，舒夏用酒精轻轻的擦拭，梅婷痛得直皱眉。

他蹲在她前面，捏紧沙发套子，有些恨铁不成钢：“我昨天跟你说过吧，叫你别理他，躲着，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

“我有听的，可是他醉醺醺的，又喊……喊饿，我就没忍住……我就给他说厨房有饭，他就发火了，我躲了，可是……可是他把门砸烂了，我躲不掉……我不是故意的……呜呜……我真的躲开了，小夏。”

“……算了，别哭了，我又得再擦一遍，痛得可不是我。”

舒夏帮她擦干净，满脸都是伤，根本没办法用创可贴，他翻了翻药箱，没什么能用的药，他只能用绷带倒上阿司匹林，给她缠上。

“痛不痛？”舒夏问，“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梅婷摇摇头，舒夏松口气，把药箱收起来，转身的瞬间听到梅婷低声说：“昨天，他……他碰……碰我了。”

舒夏药箱落在地上，他回头压抑着声音皱眉看她：“你……你再说一遍！”

“他……我躲不开，他就打我，我挣扎了，可是他……小夏，妈妈会不会死？你说……妈妈会不会要死了……呜呜……为什么……”

舒夏脑子里炸开花，血液全往头上冒，他竟然敢……他妈的！

他一脚踹开半掩的门，撕开床上的被单缠在手上，把蹲在角落的舒大庆拉起来，一拳揍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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