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二）（1/2）
天子浑厚的声音传遍大殿：“平身，今日乃是宫节，众位无须多礼，尽兴即可。”
众人纷纷起身谢礼：“谢吾皇。”
认真评尝和鉴赏美食的少言，猝不及防的瞬间已经起身行礼，不由得心下腹诽古代的繁文礼节。
礼毕复座，继续捻起一块玉莲酥，刚要尝尝口感之时，察觉到一束打量的目光，心道异样，尾随而至。
今夜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实为颇多，但大抵多为嫉妒自己能居于夙王身旁，所以多携愤恨，想来也不奇怪，便不甚在意，与之相反的是，这束目光却有不同。
恰与对方的眼神交汇，两个字总结，沉寂。
宛如一谭静寂的河水，幽幽的，令人无端生不起心思来。
是了，前日打探，根据春居所述宫围之事，太后一向都深居简出的，常年礼佛食斋，这般气质，倒也合情理之中。
不过，这鲜少出席宫宴的太后都出来了，今夜怕也是不甚宁静。
真有意思…
周边权臣借机寻题与夙野寒暄，后者眼神多不给予一个，莫提只语。也只能面色讪讪饮酒掩饰不再攀言。
夙野见少女手里捻着一块酥点，久久未食，眼神飘忽，半响不见动作。
低声询问道：“不合口味吗？”
“嗯？没有，方才在来的路上已经吃了许多，现下倒是有些饱了。”少言回神道。
夙野闻言，顿声轻言：“弯弯太过于纤细，理当多补补。”
随即，眼神隐晦不明的飘向少言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腰。思绪逐渐飘忽，狩猎场内抱起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只，窝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小脸微皱，淡淡的山茶花，仿似幼时遇到的小奶狐一样……
少言察觉到夙野的目光，轻咳假装掩唇饮茶，却不想反应悄悄羞了耳，红了脸，一时之间面红耳赤，烟视媚行。
夙野见到少言低头害羞的模样，少女心事，含朱欲滴。
从未觉得耀眼的绯红如此顺意，心口仿佛被小羽毛轻轻挠了挠，痒痒的，久久的在心头荡漾，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一个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小弧度。
两人宛若耳鬓厮磨的画面自然被不少人看在眼里。
自从进殿开始，目光始终观察着夙野和少言的皇后孙凝。瞧见这一幕，喜忧参半，思绪复杂，不知所云。
眼帘垂下。
夙儿，乃自己亲手扶养，虽非己所出，至始至终却视为自己的亲生子嗣。自幼性子清冷，至于今年弱冠，自己与皇上商议，义钦定丞相之女，凤之舞为正妃。
岂料正主却在前几日朝议自发请旨赐婚，这赐婚对象，也未曾听闻是何女子。
入至今日，京都外界议论纷纷，流言四起。就连太后都出席上元节宫宴，不知是何作想。
今日一见，端看这般容貌，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与夙儿倒也着实相配。
却不知品性家境如何……
正当孙凝思绪翻涌期间，坐在旁边的夙独察觉到孙凝的失神，安抚性的挽住她的柔荑。
低声道：“凝儿无需忧心，万事皆有朕。”孙凝闻声点点头，随即放下心来，不时与夙独说些体己话，品茶食酥。
居坐于主位右侧位的箫妃，目不斜视将孙凝和夙独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看在眼里，目光狠毒，宛若淬毒的毒蛇。
“…”
伺立李太后的身旁的孙嬷嬷正欲开口言语，李太后抬手打断，开口道：“无需多言，静观其变。”孙嬷嬷得到指令点头，不再言语。
看到夙野和少言交头接耳，眉目流转，一副郎情妾意的美好画面，凤之舞再也沉不住气不顾自家亲娘的劝阻，起身行至大殿中央。
躬身行礼道：“启禀皇上，之舞自幼倾心夙王殿下，近日却听闻夙王殿下已有心仪之人，素有娶亲之意。之舞斗胆恳请皇上给予之舞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如此，败之，之舞亦心服。”
此言一出，噤若寒蝉一秒后，霎时殿中喧哗。
这丞相之女果然胆大啊，公然下战书，也不知这夙王殿下的绝色女子接受与否？果然传言可信今日乃是选妃宴。
前日夙王殿下突然请旨皇上赐婚，至于婚娶女子，月王朝无一人知道其来历，自然好奇尚异，想要追根溯源，然而夙王殿下闭口不提。
只道此女乃为自己心仪之人，此生非她不娶。
朝野上下无不是一片惊愕，消息霎时传遍整个京都。
话说这夙王殿下可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儿子，自出生而起便以夙姓封位，可见其受宠程度。
后者天赋异禀，饱读四书伦理，精通兵法音律，十四出征，骁勇善战。仅率领三千精兵重创藩国万人□□，敌军无不闻名胆怯。至于政治，提言意见，治理水利，修葺税赋，成就硕果多之无言。
故而，不知是哪家女子能有此殊荣？
“小美人，有人向你挑战哦，你可知晓她吗？她是丞相凤戴独女凤之舞。号称月王朝第一美人，第一才女。当然，这美人自然是在你没出现之前有的。外人眼里她与三哥可是皇凤金鸾，父王意有将她赐婚于三哥做正妃。”夙趟在旁边不嫌事大的开口津津乐道，煽风点火。
夙野眼里闪过一丝急切，唯恐少言多想。修长的手捧住少言的小脸，言辞恳切，盯着少言的眼睛许诺道：“本王此生唯愿弯弯。”
少言眉目皆撼，不由怔住…
唯愿吗…
当初可是说话帮他挡住桃花，守住这王妃之位。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跳会越来越快呢？
思忖半响，少言柔荑反握捧住自己的小脸的大手，正色道：“长渊所言，我自是皆信。”
两人甜蜜的互动，令旁边的夙趟怯怯的摸了摸鼻子。行啊…三哥平时日清冷矜贵的样子全然不见了，自己的不嫌事大，反倒是吃了一把狗粮。
真是…
少言内心轻叹了口气，传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给夙野，随即起身行至殿中央位，行礼道：“民女少言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
瞧见少言起身，夙独与孙凝对视一眼，思忖片刻开口道：“你可愿与凤之舞比试？”
这毕竟是夙儿心仪之人，夙儿请旨，自己前日未同意颁布旨意。
但凡帝室贵胄，何尝不也是为人父母，忧虑儿女。夙儿自幼淡薄，鲜少开口所求于己。思及过往，顿时心下杂陈。
今日这比试，输赢另论，且瞧瞧这女子学赋如何，与纯儿在天之灵也算有个鉴定交待，不失偏颇。
“民女自当愿意，但是民女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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