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人指点到今疑(1/2)
第二章舟人指点到今疑
说书老头端起一旁茶杯,慢条斯理的啜饮了一口,砸吧砸吧着嘴,像是在细细品味着,不知是茶还是接下来的故事。
他缓缓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折扇,在手中把玩起来,“唰”的一声,扇子展开来,放在面前露出一双爬满褶子的眼睛,缓声说道:“沈迟在他这个年纪也算得上是卓荦超伦,两人见招拆招,年长他的梁亦初显有落下风的局势,沈子渊见状也掺和进来,两人合战一人。之前遭到反噬,现一人独战两人的沈迟气势却不减。众人也是一片叹息。”
殊不知沈沐尧已是起了大义灭亲的念头,纵身一跃,人已凌空飞起,只听“呼呼”的声音,手中的剑尽旋转起来,蓄势待发,随即一道寒光向着沈迟飞去,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令沈迟面色铁青,连忙后退了七尺,手上的剑亦是寒光四起,一抬手,只听“叮”的一声,火花四溅,尽然轻易的将来势汹汹的剑弹开。却也是在这一瞬间,“哧”的一声,那把被挡下的剑却不慎刺向他身后的人,待他转身时,只见那把剑从他师父胸口穿过,手中的剑“咣”的掉落在地,整个人也跪了下去。
而那两人却未收手,一人一剑刺进他的身体,沈沐尧也瞬移到他身后,一掌就打在他头顶。
沈迟一副“形如槁木,生如死灰”的模样,嘴角不时有血涌出,当是必死无疑,却见他眼上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呼吸也变的沉重,身体里又不断的涌出黑色的烟雾,像是被他操控般向那三人涌去。
也在此时,一把剑架在了沈迟脖子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冷然道:“舅舅,你同父亲一样,是不是很早就想我死了?”一边说一边缓缓的站了起来,徒手握住那把剑,向自己胸口刺去,随后又将剑拔了出来,面不改色。
只见他有些颤颤巍巍的向主母走去,然后对着她磕了三个头后,又向他师父走去,也磕了三个头,起身看了看地上抱着他师父的少年,又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拿起地上的剑,割了自己的袍子,向他父亲扔去。晃眼看见不远处的母亲,却是急忙躲闪自己的目光。心头沉了一口气。
转身将剑指向一位妙龄少女,冷然道:“梁家不是你们这种小门可以窥视的,二哥哥,娶她,你可要附上梁家一切,当然,你要是不惜毁灭梁家,也要娶她,那就另当别论了。那时候,请你一定要护住祖母。”那少女脸色瞬间黯然,梁家二公子也是一脸愕然,不等他询问清楚,沈迟便凌空而起,飞出了落魂台。
归云天下是万丈深渊,白日里望去一片云海,此刻抬眼却是一片竹海,皎洁的月光,寒气逼人,秋风起矣,“沙沙”的声音此起彼伏。
沈迟独坐月下,一身雪白的袍子被血染的斑驳不堪。不知坐了多久,身后才传来他最想听到的脚步声。
他缓缓起身,面向一行人,反手拔剑,平举当胸,全神凝视着它。片刻后,他抬头看见人群里的母亲和他父亲,满眼恨意。
“沈迟!”一个急切的声音,这才让他注视到他的祖母,嘴角微微一提,带了些笑意。
忽得一道剑光,鲜红的血液从苍白的脖子流淌过剑身,一滴一滴的落在惨白的衣襟,眼里泛着泪光,冷彻的眼神看着一行人,又缓缓闭上,直至身体轻轻向后一倾,落入万丈深渊。”
沈迟是在半年前醒来,身处一片乱葬岗中。心怀过往的记忆,却是小孩的身躯,他不明白这算是死而复活,还是借尸还魂,按哪个在这世间都说不通,也毫无先例。对他来说不管是哪个原因,都令他痛苦。之所以选择死,就是不想活,如今这番景象,却不知做何打算。
沈迟听着说书人还在喋喋不休,眉毛微微一皱,暗自低语着:“最是楚宫俱泯灭,舟人指点到今疑。”刚说完,一股强劲的力量落在头上,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
他的声音并不大,在这片嘈杂声中,当是无人听见,可偏偏却被人听了去。
“臭瞎子,还会念诗啊,有心情念诗,不给大爷我把茶添上。”说话的这人五短身材,鼠目獐头,一副奸相。说着又一巴掌向沈迟挥去。
他并不是真瞎,只是这孩童的眼睛天生白瞳,白日里是真瞎,夜里确如正常人一般无二,甚至连那白瞳都恢复于正常瞳色。终归这白瞳自己看着都渗人,索性缠了布,当个瞎子。
虽说上一世的修为如今全无,但这半年也都有修习要诀,只是没想到这副躯体和上一世一样,有体寒之症,修习起来总是很慢,想要学全上一世的东西怕要用上几年。但对付这个鼠目獐头的家伙,那还是绰绰有余。只是毕竟是个五、六的小童,欺负手无寸铁之人会被人误解,他不想,他只想低调。
只得硬生生吃了这一巴掌。又连忙向着声音的方向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听书听入神了,这就给您添茶。”声音透着稚嫩,语气却与常驻的小二学的几分韵味。
他摸索着茶杯,熟练的提着茶壶添了新茶,又恰到好处的将茶杯移到了那人面前,说道:“大爷,算命吗?我师承巫溪玄门,学艺不精,但给人算命,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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