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1/2）
这家叫做Muse的夜店是季风和顾雅琪共同认识的朋友的游戏之作。位置上佳，在城市核心。空间不算大。门厅侧边是存衣箱，正对着前台，前台背面是一个小幅的U形吧台。绕过玄关一样的前台，迎面是剧场一般的DJ台和舞池。两层楼打通，整面墙是巨幅屏幕。从侧边楼梯上去，三面稀疏地摆着小圆桌，像剧场的露台位。格挡后，一楼门厅正上方，是一个四十平米的空间。□□的大门正对这个房间单独的小吧台。两侧是两组沙发座，有时也会并在一起。
江于流夹着烟在舞池边缘，可以望到两边楼梯的位置。这一天是周中，刚过九点，人气还不算旺。舞池中却已经站满了年轻男女，受DJ音乐的挑动跃跃起舞。同顾雅琪频繁光顾夜店，江于流也终于领悟难得顾雅琪这位朋友品位不凡，不必提周末和节日会重金邀请当红DJ。即使是周中人气淡泊的时候，有别于普通卖酒的夜店DJ假模假样地使用套曲，驻场DJ仍然卖力做自己的音乐。一晚和一晚气氛都稍有不同，而音乐也随气氛变化，逐渐炒热现场。
老板为了营造氛围，整个一层没有一个座位，即使吧台周围也只能站立领酒。很干脆地在楼下开辟了一个纯美式的酒吧供人跳累了交谈，但在一楼停留就必然接受音乐和舞动。楼上大门紧闭，显然季风还没有到。至于她们今晚什么时候会到，江于流一无所知。圆桌还空无一人，每一台圆桌的最低消费非常贵，贵到江于流没有动力开一桌坐下来等。
因为老板的追求，这家不为赚钱的店经过口口相传，却也日趋火热起来。门口停车场一排豪车。江于流今夜来，开着从物流公司里挑出最崭新一辆，超大空间，手动档驾驶感一流，载货金杯。江于流胆识再壮，终究没把金杯停到一排豪车之间，遥遥隔了一个路口。
江于流抽着烟，一个头发染成全白的短发女孩靠近过来，手臂搭在江于流肩上。女孩拥有混血的面庞，五官像模特一样深邃。这个音乐学院的学生是Muse的常客，自称叫乔安。江于流在楼下躲清静时被她搭讪过。
“流川今天打扮好酷。”乔安抽出一支烟，凑头到江于流手里的打火机。
流川这个称谓本来是物流公司几个小司机的游戏之言，有一天带着去找阿K，没想到阿K也装模作样流川流川地喊起来。也不知道阿K为何有无敌强大的影响力，很快所有人都开始喊她流川，连顾雅琪有时都这样调侃地唤她。江于流索性把头发剪到刚进警队时的长度，算是回应这个称号。
江于流自觉平时冷是冷了点，但距离酷还比较远。
知道乔安是入场热身的阶段。到吧台边给乔安叫了杯酒。两个人背靠在舞池边，有一搭无一搭侃了两句。
乔安抽烟的时候无名指稍稍曲起，手腕微压，使得整个造型像电影里拍出来，有种慵懒的调调。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很多打量的目光射过来。乔安早习以为常。
乔安一杯很快喝完。江于流接过空杯。乔安在江于流手上拍了拍以示感谢，便向DJ台前钻去。江于流看着她摆起手臂，甩动短短的被灯光打成彩色的头发，想同样二十出头的时候，她在警校里过着封闭的生活，对跳舞一窍不通。那时候根本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夜店常客吧。
季风就在这个时候同朋友一起拐进来。江于流端着两个杯子，不时关注着门口，但出乎她意料，看到季风的一刻，季风的视线隔过许多人，也朝着她看过来。季风稍稍站定，江于流也不由回过身对着季风，但季风没有半点表示，随着朋友转上楼梯。
江于流没有立刻跟上去。徐徐咽下，火辣辣的感觉沿着食管下去，江于流才想起来手里的不是清水。
侍者帮江于流拉开门。季风和朋友们圈坐在左边的U形摆放的几组沙发上，只留下一个入口供侍者倒酒。季风一个人坐在一张单独的沙发椅里。握着钻石纹古典杯的手搭放在弧形扶手上，握杯的两指间还夹着细长的女烟。微微偏头听人聊天。江于流走近过来，季风抬头看了她一眼，彷如没有看到。
除季风外的朋友三三两两地靠坐着。若在平时，大家会坐紧凑些让新人加入进来。但今晚，认识顾雅琪的几个似乎都听到了传闻。都是季风的朋友，季风不表态，他们不好招呼江于流。
江于流点了顾雅琪常喝的龙舌兰，走近过去，站在侧手两台沙发之间。
在聊的是无关紧要的明星八卦。这一圈朋友做的事情很杂，所聊大多不出食色性也。说到该明星的金主新换了跑车。话题转到车上，江于流趁机插入几句，她身边的人才仿佛发觉她的存在，叫侍者去搬个椅子给她。
季风饮尽杯中酒，把空杯推到中间方几上。江于流便走到中央，放下自己的酒杯，给季风加酒加冰，双手递上。季风没有接。江于流就放在原位。
“我都快忘了，第一次见你就是在北山飙车。车技确实不错。”季风忽然说，“昨天晚上带着我的人故地重游，三辆车堵不住你一辆。好本事啊。”
季风语气很淡，靠坐在沙发上，双臂舒展，一身枪色西装西裤，西装下摆稍稍敞开，露出里面一件同样枪色的西装马甲。长发从肩膀滑到背后。
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度。
江于流面对着季风的压力，良久才说，“北山雾大，怪我没认出来风姐。”
季风原本目光清冷。这时却笑起来，“怪你干什么？难怪顾雅琪宠你。你真是听话。她就算是玩火，也多亏你在旁边添柴。”
季风语气再轻，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都静了。
江于流皱眉不语。
季风表情稍稍缓和，“椅子来了，去坐吧。”
侍者搬来沙发椅，坐在边上的人便起身，稍稍挪动沙发使走道不必太窄。
江于流忽然上前一步，直挺挺跪在季风腿边。“风姐，昨天都是我错。”
季风微微挑眉。靠在沙发上的坐姿都没有改变，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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