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1/2)
西大门悄然无事。第二天一早,传言高杰和陈望平已经提前交了贡。
熬了一宿,江于流三人被换回警局。这一天街面上格外太平,无事可说。
傍晚下班,老范叫了辆车,把江于流顺便捎回家。老范住在十八街旁边一个小区,江于流住再往里走两条街的另一个小区。因为和老范住得近,江于流没少受老范一家照顾。周游家里虽然不是一个方向,但时不时跑十八街附近吃饭。这一片居民密集,饭馆特别多。季洪成入土那天江于流正是把二人送到这里,过家门而不入,回警局交了一趟照片。
晚上江于流刚吃完外卖洗完澡,正准备上床补觉,又是一记电话袭来。
同是一宿没睡,周游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精神,“内部消息,嘉禾大厦烧了!怀疑有人纵火。”
江于流愣了片刻,道,“要集合么?”
周游不满道,“集什么合?火还没熄呢。这事轮不到咱们。”
江于流不接茬。
周游说,“一准起个专案组。”
“那我要睡了。明儿再说。”
周游说,“别别别。你听我说。现场说燃烧散发大量气体,有毒……”
“那地方全是违建,PVC、三合板。有什么稀奇?”江于流说,“我真睡了。你也冷静冷静。真搞起来说不好下一觉睡在哪儿。”
周游说,“不是说那个毒。地库门口烧了一辆小轿车,轮胎都爆了,烧得只剩下架子。听说后备箱里屯了十几公斤冰|毒。”
等了片刻,周游说,“不是,咱们能不要说这种晦气话么?”
江于流才说,“这是虎门销烟啊。”
周游说,“你上次卧底不就去的嘉禾大厦?什么来路?”
江于流想起那天临走时阿K给他们分钱,脸上没有半分刚刚狠踹了自己一脚的不自在。阿K边点钱边腆着脸说,“妹妹,刚才的情况你可别怪我。我不意思意思,谁知道他们玩出什么花来。你要是往心里去了,现在我让你踹回来。”
她既没踹回去,也没多拿到半张毛票。
江于流说,“就是个掮客,油头滑面的。”
周游似乎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门道,自己分析道,“嘉禾大厦一直是‘三不管’,没听说归谁。咱们多年调查,碰冰|毒的老大就两个。倪兆龙和陈望平。今早陈望平给季家交钱了。要我说这事太简单了,是谁家的货,一定是另一边干的。可惜这批货没人敢认了。”
江于流清醒起来,“咱们微信上说,别占着线了。”
周游说,“也是。”
江于流接上网络,微信群里全炸了。等火扑灭,检验科证实有毒品燃烧残留。这一晚上轮值的,个个如临大敌。
江于流直等到后半夜,没接到紧急通知,终于昏昏睡去。
一夜过去,H市宛如未发生过任何事端。四位老大仍然稳坐在自己的地盘。顾长鑫术后苏醒过一次,单独住的病房外,已经没有了前一天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因为四位老大相继都交了钱给顾西,即是承认不管顾长鑫在与不在,都与从前一样。
这事态发展未免格外诡异起来。
H市似处于一种大地震后余震之前的奇特平静里。
江于流三人搭档原本在这场地震边缘最次要的位置,老郑又适时提起江于流卧底时没有被写进报告的内容,江于流的身份自此改变。
张队叫江于流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便衣去H市总局。这便衣不比江于流高多少,但隔着夹克衫仍然看得出身材很壮硕。留着一层胡茬,杂乱的,不像是刻意蓄起。最要紧是人非常不客气。张队敬他三分,他就没什么表情,加上长得凶悍,看起来十分无礼。江于流见到他,张队没来得及介绍,他点了点头就说,你在前面走。倒好像江于流是个犯人。
走出警局,这人指了指门口一辆捷达,然后头也不回就上了副驾驶。江于流走近一看,驾驶位空着,还专门搞了辆手动挡。心里明白了大半。
车子刚驶出警局,转向大路,马路对面正有一辆出租车向相反方向去。
“跟着那辆!”
隔着装饰栏杆和灌木,看不到车牌。江于流紧急变道,抢着黄灯掉了头。算不上高峰期,车流仍然很密。前方同一型号同一颜色的出租车少说也有四辆。
江于流跟在后面等红灯。
“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江亭,行动组三队的。您贵姓?”
那人一只手拨弄着手机,回头瞟了一眼江于流,“姓程。”
江于流便闭了嘴。
江于流跟着开了二十分钟。程峰说,“太近了。”
又开了十分钟。程峰说,“调头,去总局。”
江于流自己摸出手机导航。程峰瞟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总局最大的办公室。大长会议桌。对面一排坐着五个人。老郑坐在中间。左右各两个。张队也在。高阳年纪最轻,在最左边,是缉毒队唯一工作上同江于流有过接触的。程峰进去,走到最右边坐下。
江于流走到老郑对面的位子。敬礼,自报家门。老郑很客气,不仅报了名字,还说了职务。几人依次介绍。程峰也不能免俗。
江于流感觉报了一箭之仇。面上丝毫不敢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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