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2）

她目光一收，勾了勾唇，朝着他走了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爸妈出差公干，我们俩总要闹着到机场送他们，看着他们过安检入闸，之后偷偷地在机场的这个地方看着飞机起飞，猜想爸妈坐的到底是哪一趟航班。我们看着那么多飞机离开，明知道爸妈的航班早也跟着离开，却还是不肯回家。你说，机场的日落比海边的还要美，我们一起待到太阳下山……夕阳真的很美，就像此时此刻的一样。”

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如血般殷红的夕阳。

她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我今天在这里看了一天，从日出到日落。大概是看太多的离别了，竟然不觉着这阳光暖人。反倒觉得越晒越冷。我思考了很久，把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回想了一遍。原来不是因为我看太多的离别，而是我的心和当年那个小女孩一同死去了。”

“阳光再怎样温暖热烈，都捂不热一个没有心的人。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也一样。”陆正则目光始终锁在玻璃外面。又一架飞机开始向滑行道驶去，他声音温淡的说：“这是今天的第十九趟航班，飞巴塞尔。你的呢？是哪一趟？”

“陆仪。”

陆正则说着，忽然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冷艳而美丽的女人。

女人看着陆正则，清隽的面容布满胡渣，眼睛里都是血丝，整个人憔悴不堪，与他清爽干净的形象完全不符。只是，不管他如今什么样子，她记忆深处始终记得那个温润清朗的少年。

她莞尔一笑，摘掉手套，右手掌心的那一道疤痕触目惊心。它生生横断了她的生命线。

“你搞错了。陆先生。”

她眼睛里噙着笑，声音却是冷冽：“我是陶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