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出（1/2）

林就醒来后挣扎着想出院，但是被陪床的老唐按住了，硬是等打了几天吊针，病情稳定了才让他回去。

因为栖竹庭距离学校有一段路程，所以出院后基本都是岑绰每天在照顾他。

说是照顾，也就是自己炒几个菜，或者来不及的时候点个外卖，然后给奄奄一息窝在床上的林就换敷额头的冷毛巾，岑绰就在书桌前有理有据地坐下补作业了。

不知道杨泽从哪里听到消息，放学后等在理1门前，非要跟着岑绰去瞧瞧。

“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你照顾人呢！”杨泽恶狠狠咬着冰棍，算起旧账:“当年我发烧到晕倒你都没管我！”

他也是觉得意外，自己这个感情淡漠的哥哥竟然会关心别人。

“你说他也住在栖竹庭？”在公车上杨泽还是缠着岑绰东问西问。

“嗯。”岑绰被他吵得脑壳儿疼，回应他一句。

不想他更加变本加厉了，手舞足蹈问道:“在哪个区域？”

“我对门。”岑绰像被受不住特务拷打的间谍，从善如流地回答。

“……”

随着杨泽整个人安静下来，公交车上只有报站的声音了。

那里就是杨望明在栖竹庭的房产。

林就是那个私生子？

杨泽觉得不可思议。

岑绰不知道杨泽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但是他没有追问的兴趣。

下了车，两人就看到莫流远靠在公交站牌边。

莫流远看到杨泽就拦住他:“小泽，别闹了，回去。”

“我不是你们养的一只猫……”杨泽脸上神情有些低落，“我都知道了。”

不顾莫流远意外，他又问:“那天在那个巷子里的人，是他吗？”

杨泽明白那个人就是林就，没等莫流远反应，他突然向前轻轻抱住莫流远:“表哥，谢谢你。”随即放开，后退几步，歪头笑道:“但是不要针对他啦，我和他都还没认识呢！”

那个人渣的事，没有延续到自己这一代身上的必要。

当然，前提是他和林就得对付。

“他就是我哥啊？”杨泽看着笼罩在昏黄灯光下沉睡的林就，“那他一定是长得像他妈妈。”一点杨望明那个人渣的模样都没有。

岑绰对他们家庭的关系仍旧漠不关心，杨泽也习惯了，甚至庆幸岑绰不会在这时候追问他家错乱的关系。

岑绰看着时间还早，打算先去写完今天的作业。

杨泽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盯着林就。林就睡得很安静，所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吓了杨泽一跳。

“你……你醒啦？”杨泽的心悸仍旧没有明显缓解，结结巴巴道:“你……你好，我是……”

“他是杨泽。”岑绰头也不回地插话。

林就呆愣一阵，头晕脑胀，按着太阳穴，才反应过来，杨望明的亲儿子找上门来了，漫长的反射弧还没有告诉他该怎么做。

岑绰见他醒了，就辍笔打开灯，带上门往自家去。

“你……就是林就啊？”杨泽笑着，扶他起来靠在床头。

“对不起啊……因为我的关系，莫流远给你找了那么多麻烦。”杨泽低头，像做错事等主人训斥的小狗。

林就猜他所说的莫流远就是酒吧包间的那个人，带着私生子的名分，被这样对待也情有可原，不过他还是不知道杨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哥，他们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杨泽见他不语，以为他生气了，赶紧说道。

林就的头更痛了，迷迷糊糊间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我不是你哥哥。”

这回轮到杨泽愣住了，直直看着他，疑惑道:“不是杨望明把你放在这里的吗？”

岑绰这时候推门进来:“出来吃饭。”

杨泽扶林就起来，三个人坐在饭桌前。

杨泽打量四周，只有几个房间没有被锁上，客厅、厨房里几乎都是上锁的柜子。

招待客人都不这样的啊。杨泽腹诽，杨望明对待儿子都这么苛刻的吗？

林就小口小口地喝粥，三个人在一阵诡异的寂静中吃完了一顿饭。

趁着岑绰把碗拿去洗碗机的间隙，杨泽问林就:“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管他会不会转头就和杨望明说，他是有知道的权利的，林就这样想着，就把事情大致和他说了。

“总之，我不知道杨先生有没有私生子，但那个私生子一定不是我。”林就不愿意说出那个强迫了他母亲的禽兽的名字。

好在除了第一天他来接他的时候见过面，之后都没有再见过。

“哦……”杨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消化着这个消息。

“那就更好了，我巴不得这人渣断子绝孙呢。”

林就看他笑得没心没肺，不禁语塞:要是断子绝孙的话就没有你了。

从这天开始，杨泽就缠着岑绰，一连几天都要带着外卖来和林就一起吃晚饭。就算是林就好了回到学校上课，杨泽也是隔天就等在理1门口，把担心岑绰人好了就不管了作为借口，整天黏黏糊糊，叽叽喳喳个不停。

大概也算混熟了。

这天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总之就是没有找来，林就以为他不会跟着了，结果出了校门却看到他提着一袋子东西跑过来。

夏天的太阳最晒人，杨泽脸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但杨泽却是仰头笑着，提起那个黑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雀跃道:“我刚去买的大闸蟹，你给我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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