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1/2)
温朵娜三岁多的时候,已经能跟着阿狸骑着小马在草原上跑来跑去,她的声音像她的名字一样美丽动听,已经能唱很多首歌儿。若是看见有姑娘对着阿狸唱歌,她就会跑上去一脸认真的说:“他是我阿哥啊,他只有我一个妹妹啊,我也会唱歌啊。”令人啼笑皆非却又无可奈何。
阿狸已经是一个英武的少年郎,他即便坐在马上也是身姿俊挺,眉目生辉。他生的颇肖父亲,容止秀朗,风神如玉,只是那一双眼睛像极小枫,每每看来时仿佛有漫天星华从天落下,令人沉醉其中。
他的性情有父亲的缜密机敏,沉着坚毅,也有母亲的爽朗大方,热忱率真,连珠箭已经在桑吉成为公开的技艺,但是没有人比他学的更好。部落里的少年爱跟着他出猎,因为有他一起,每次获得的猎物会格外多,他只不过随手取一两件,其余的都随众人分了。部落里的姑娘会等在他归来的路上唱着欢快而热烈的情歌,他只是微微一笑,目光从不落在谁的身上。
小枫常常含笑看着他,神情温柔而又骄傲。桑吉巫医一家,她自从看到桑吉部落分不清有些豊朝药材的用处后,就开始跟大巫学习医术。小枫是桑吉为数不多既会揭硕文又识得汉字的女子,西凉王特意给她送来豊朝的医书,她常常带着去向大巫请教,据说这种行为以前,会遭到大巫的诅咒,但是她的神情坦然,目光清澈,而这个大巫,实在不同以往,我有时都怀疑,莫非他也是穿来的异魂。
小枫曾经天真,然而她也天生聪慧,当她去全身心投入的去认真做一件事时,那进境确实日新月异。
桑吉部落对读书识字的人向来都有一种特异的尊敬,就仿佛豊朝老百姓常说那些读书的人是星宿下凡一样。而缺医少药对他们来说,那就是一场小小的风寒也会让他们与亲人阴阳两隔。部落的巫医们都是身兼数职,且地位尊贵,也不是普通的牧民家庭可以随便延请的。甚至有人因为疾病遭到家人的遗弃,因为觉得他们是遭到了天神的诅咒才有此噩运。所以当小枫救活了一个被抛在山野里等死的妇人后,轰动了整个草原。有人惊叹她居然能从天神手中抢回人命,也有人觉得这样的行为会惹怒天神会给她带来惩罚,但是很多天过去了,那个妇人和她都安然无恙。
渐渐的,每当夜里,她的帐篷门口就会有人放下病人悄悄离去。小枫和阿狸常常彻夜不眠,就连大巫也亲自来坐镇。我效仿豊朝军中,特意建了数座大帐,大巫派了巫医轮流在其中和小枫一起给那些生病的族人诊疗,当巫医忙的过来的时候,有时小枫也会骑着马去那遥远的帐篷里巡诊,部落里的牧民都会恭敬的称呼她为“苒依玛”。那是传说中可以消除灾难带来吉祥的仙女的名字。她常常骑着马行走在一个又一个的帐篷之间,一点点去积累摸索,竭尽能力去学尽所用。
岁月渐渐褪去她眼中最深处的哀恸,仿佛峡谷中奔腾怒吼的川流,渐渐在宽阔平稳的地方安静下来,也倒映着天色云光在其中。
她每诊好一个人,都会默默的向铁达尔王的牌位敬一株香。她偶尔也坐在小山坡上,静静看着东方。她的手边放着一个锦盒,那里面放了一叠信笺。
塔满后来每年春秋之间都要来桑吉两次,他会带着大批货物,然后换走桑吉的皮毛,以及雪山上独有的药材。当然,他也会带来裴照的书信。
有一次,阿狸问我:“名玉坊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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