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到皇宫时我已冷静下来，不过任谁看到那样的场面都会疯狂吧。世人皆求长生，而我只想活得像个人，哪有人能死了活、活了死的。这下好了，我全身上下都轻松起来，见到小和尚时更觉得开心。

小和尚已不是那个圆头圆脑的小和尚了，他出落得高高瘦瘦，眉眼寡淡，是那种看了就会忘的长相。但我很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平稳安静，像伴了我五百年的佛。

他所在的宫殿像是处于一个被割裂的点，一边是焦土，一边是繁华的宫阙。偌大皇城中有那么大一块伤疤样的废墟，实是难看。

我未解除隐身法，绕着他先转了一圈，他可能觉察到风声，但也不慌张。

“小和尚，你在这待了多久？”我现出身形，站在他身前。小和尚瞧了我一眼，反问我：“你走了多久？”

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按道理来说他因我被囚，该对我有所怨怼。但他目中澄澈，竟无一丝恨意。

“在何处都是修行，你不必内疚。”小和尚推开窗，水汽湿润，沾湿了他的面颊，“我本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毕竟已过了十年。”

“或许当年师父放你走就是个错误，但你走了，就不该回来。”

院子里出现了很多士兵，我早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呼吸，可我总要来见小和尚的。

小和尚合掌诵了句阿弥陀佛，他流下一行泪，他不为自己心痛，却为我心痛。

“陛下说只要你回来，他便放过那些性命。”

“他真的杀了那么多人吗？”其实小皇帝已经走进了院子，我还是这样问。小和尚点点头，不再言语了。

一别经年，我看向小皇帝时眯了眯眼，他身上的冲天杀孽已将他的灵魂浸透，即使如此，他的魂魄竟然还是那样干净。可干净也只是于我而言了，他的双手满是鲜血，全天下都在嫌他肮脏。

“何至于此？”我轻声问，但我相信他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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