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1/2）

汉南市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到了清晨才逐渐停了下来，市局的燥热与不安也被这一夜的小雨暂时洗净。市局大楼的部分窗内彻夜明亮，刑侦支队所属的四楼某处也在其中之一。

邱池今天特意骑车来上的班，从大清早就堵的目不忍视的车行道边穿过简直潇洒地不行，乘电梯上到了四楼，他左手拿着一袋食堂买的包子，右手握着一杯豆浆，用膝盖抵开了办公室大门。进门第一眼就看见在办公桌前的章闻炎，除他以外别无他人，邱池说：“章队你怎么又睡局里了啊，吃早饭了没，来来来我分你俩包子。”说着把手中装有包子的食品袋甩到了他桌上。

章闻炎瞥了一眼桌上的包子，也没客气，拿起来就咬了两口。

“吴源那边你查的怎么样了。”章闻炎说。

听到这个名字，邱池眉头一紧，尽管偌大的办公室内出了他们俩别无他人也降低了几个音调说：“这人是本地人，在市局待了有**年了，没出过什么岔子，为人低调，也不怎么和同事有私交，来市局前一直在档案局做事，不过因为出过一场车祸在家休养了一年所以才调到了市局档案室，不然怎么也在档案局混到科长了。”

“他有什么家人吗？”

“二十年前离的婚，没孩子，后面也没再结，老人也早就去世了。”

“等于说他这个人就纯粹的孑然一身。”章闻炎单手托腮低声说。

邱池说：“我不明白了，为什么这次事件明明和‘刻’有关，他还特意透露给你而且丝毫不在意我们的调查。”

“……”章闻炎没有回答。

没过多久，办公室内人慢慢多了起来，所有的人也都开始有条不紊地着手自己的工作。正在和王启东讨论案情的章闻炎突然被刘局叫到了办公室。

刘局是汉南市公安局的局长，全名刘文胜，五十来岁了，警校毕业一步一步从基层小警察坐到了市局局长的位置，在警界也算是相当传奇的一个人，特别是二十五年前时任刑侦支队队长的他一举捣毁汉南市当时赫赫有名的涉黑组织，可以说这次的事件为他奠定了职业生涯中最为坚实的踏脚石。章闻炎刚进公安局时乖张孤僻，不过因刘局的提拔重用，现在的他也有了相当的变化。

章闻炎进入办公室时，刘局正拿着他用了十多年的紫砂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章闻炎点头道：“刘局。”

“小章啊，坐。”刘局虽然五十好几，但脸上只有笑起来时才会有些许细纹，加之常年锻炼，显得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

“叫你过来是想给你说件事。”刘局顿了顿，继续喝两口茶，“明年我可能会调到省厅，虽然公安部那边通告还没发，流程走下来后应该也快了。”

“！”章闻炎听言后，眉头一皱：“刘局你要调到省厅？这个时期，”似乎在思考，章闻炎眉头皱地更甚了：“难道是‘刻’？”

刘局没有直接回答：“‘刻’的人确实已经开始渗入到上面了，至于谁会过来接替我，现在不清楚。”停顿了一下，刘局走到窗边：“敌在暗我在明，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尽快在这之前查清楚，有任何需求我一定尽全力协助，这件事如果真能办成下来对汉南来说又是一次巨变啊。”

“刘局……”

刘局转过身看着章闻炎此刻神情：“小章啊，你这种时候还真挺像你爸的。”

章闻炎听闻后楞了一下，但瞬间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与此同时又似乎带了那么一丝自嘲：“像他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死的身败名裂。”

“小章，你爸这么做都是有他的苦衷啊……”

章闻炎打断了刘局接下来的话：“刘局，我明白，你给我说了那么多我都记住的，不管他是混蛋也好英雄也好，我只知道他这样做的结果给我妈带来了什么。‘刻’的事情我也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章闻炎说地很平静，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仿佛一切与他无关，而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见刘局像是还想要说些什么一样，章闻炎便接着说：“刘局，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去查案了。”

看着章闻炎这般不愿再继续对话的样子，刘局叹了口气，对着他摆了摆手：“行吧，你去忙吧。”

章闻炎朝着刘局低了低头，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看着上一秒关上的办公室门，刘局苦笑着自语道：“连固执的地方也像他爸。”

天星小区二期三栋十一楼的案发现场依旧被封条保护起来着，章闻炎结束了上午的会议便又一次赶赴到了这里。

章闻炎之所以再次回到案发现场，是因为冯婷生前持有作为李东强把柄的某样东西，一旦弄清楚这个东西是什么，那么推进整个案情的进展以及李东强的杀人动机就能确定下来，所以找到这个让李东强不惜用买凶杀人的方法去得到的东西就显得至关重要。

打开门环顾一周，章闻炎发现屋内的陈设和初次来到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玄关上的相框中冯婷笑容满面的照片，客厅内各式录音摄像的机器，卧室内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包包和服饰，一切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仿佛这间屋子的主人依旧生活在这里——除了卫生间那一滩昭示着死亡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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