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1/2）

入夜，晟王府中。--*--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

晟王满脸阴鸷，看着跪在自己脚下扯着自己裤腿哀号的官员：“王爷救命啊，微臣这么多年提心吊胆，为王爷卖命，如今事发，王爷必须得救我啊！”

晟王狠狠踢了他一脚，那人捂着心口“哎哟哎哟”叫唤了几声，他才继续道：“你还有脸来求本王？本王把淮北盐务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家连一个守门的门房都富得流油，可是你呢？你办事这样不当心，竟然让太子的人拿到了你贩卖私盐的证据，你是如何当差的！”

那人又苦苦哀求道：“王爷，微臣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微臣办事一定是小心又小心，绝对没有半分差池啊王爷！”

晟王冷笑道：“之前父皇派太子查淮北盐务，你也说绝对没半分差池，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若说你行事没有差池，那必定是我们的人里混入了奸细。蠢货，蠢货，本王怎么到了今日，才发现你是这么个蠢货呢？”

那官员呆呆道：“奸细……那……那……”

“事到如今，本王也无话可说。就看你了，你若继续攀扯下去，那不光是你，你的妻儿族人，都要陪你一起死。至于本王，结局也怕比你好不了多少。”晟王转过身来，“但是，你若彻底闭嘴，那本王还有余力，可以庇护你妻儿族人流放到一个稍微繁荣一些的地方，在那里重新开始。你是希望你妻子儿女跟着你一起死，全族无后而终，还是希望留下你的血缘至亲。本王，让你自己选。”

那人看了晟王许久，然后重重磕了一个头：“还请王爷可怜可怜我的妻儿，微臣愿意为王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晟王道：“你想清楚了就好，刑部的人再慢也就这几日到了，你自己回去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免得他们又说些不该说的，不然本王也救不了他们了。”

麟趾宫，清梧苑。

燕麟璋正在仔细擦拭一个酒坛子，十一站在他身后，仔细看了看，却也没能看出那个酒罐有何特别之处，于是垂下头不再去看。

“属下幸不辱命，终于拿到了晟王和淮北官员私自勾结，贩卖私盐的证据。如今刑部已经开始彻查，想必不用多久就有结果了。”

燕麟璋将那酒罐放好，道：“十一，你这次做得很好，你在淮北待了两年，才有今日的结果，想必其中也有各种不易。”

十一道：“多谢殿下，只是，这也是属下该做的。晟王在淮北和官员勾结，利用权势之便贩卖私盐，与朝廷争利，每年得利至少有几百万的白银。这些年来，晟王用自己府中私银救济各地灾民，接济贫寒举子，为军队筹谋粮饷，更不要说他私下里联络各级官员。朝野上下，没有一个不夸奖他是个贤王的。表面上说这银子都是他和他府中的人经商所得，可是殿下您信吗？陛下会信吗？”

燕麟璋已经开始擦拭另一个酒罐：“晟王是长子，得父皇宠信多年，可是本宫也知道，他如此宠信这个长子，为的也不过是掣肘本王这个自小就被立下，而且外家实力雄厚的太子。既然要牵制本宫，有一些事情，他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失了他这个掣肘，父皇只怕会更加昼夜难安。”

十一道：“如今这件事已经摆到了明面上，朝野上下都在看着呢，陛下想要无视也难了。”

燕麟璋轻哼一声：“要不然本宫能如何？难道眼睁睁看着本王的好哥哥名声越来越盛，逼得父皇废了本宫？”

十一想了想，道：“殿下，我们手中还有晟王勾连官员最重要的证据，您，是想如何处理呢？”

燕麟璋道：“什么也不做，把它留在手里。”

十一不解：“为何？”

燕麟璋轻笑道：“这虽然是铁证，但既然无法一举将对手击败，那么还不如静静蛰伏。晟王毕竟受宠这么多年，想要一下扳倒绝非易事，说不定过了一阵，便又死灰复燃了，若不能连根拔起，那才叫麻烦。再说，父皇既然苦心孤诣要他牵制我，没了他，或许会有更加麻烦的对手出现，那还不如留着这个，已经知己知彼多年的长兄好了。”

十一道：“殿下思虑周全，属下明白了。”

燕麟璋回头道：“你和十九联手，把你在淮北的痕迹抹干净。晟王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必定会细查，你们千万要小心。”

“是，属下这就去办。”

徐府，窈梨斋。

湛雪和乌夜平时都是极黏徐凤声的，徐凤声在哪里，它们就在哪里。只是徐凤声开始作画后，怕它们调皮打翻了各个装了颜料的瓷碟，便将两只猫关在门外。谁知它们竟然不依，在外面一边挠门一边“喵呜喵呜”叫，徐凤声只好放它们进来，又让随云和拘月看着它们。只是它们却出乎意料地乖巧，躺在椅子上，不吵也不闹，徐凤声倒能安静作画了。

过了一月后，随云笑着拿着一个长盒给徐凤声：“少爷，您上次送去装裱的画已经送回来了，多宝斋的伙计说是他们手艺最好的老师傅亲自装裱的，还说，若是您有不满，再送回去装裱也是可以的。”

徐凤声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卷轴看了看：“过几日便是七殿下生辰了，这卷轴已经装裱得很好了。你去将它仔细收好便是。”

随云接过来，又笑道：“少爷对七殿下，可真是用心呢。”

徐凤声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到了燕麟屿生辰那日，徐凤声很早便醒来了，只是不知为何，他自己在房中待了许久，随云以为他还未醒来，便在外面敲门道：“少爷？少爷您醒了吗？”

徐凤声应了之后，她才推门进来，道：“少爷，您昨日说了让我们早早喊醒您的，只是为什么现在醒了，却不让我们进来服侍您洗漱呢？”

徐凤声道：“我只是忽然不知道我该去还是不该去，随云，要不然，我让人把那幅画送去七殿下府中好了。”

随云笑道：“少爷，您为了七殿下的生日准备了这么久，怎么忽然不去了，再说这次殿下可下了帖子请您，您若是不去，殿下可会不高兴的。”

徐凤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怎的，就生出了这么个念头来。”

随云安慰他道：“您只是太看重这件事情了，才会如此。奴婢服侍您洗漱吧，早膳也快好了，您也早些动身去殿下府中。”

徐凤声下了马车，进了燕麟屿府中，闻讯而来的燕麟屿眼中有光，声音中的喜悦连掩饰都不曾掩饰：“凤声，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徐凤声这才安心下来：“我亲自为你准备了一份生辰贺礼，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所以想早些带来给你看看。”

燕麟屿挑眉道：“噢？是什么东西？”

徐凤声道：“你一看便知。”

进了正厅，徐凤声将卷轴拿出来，放在书案上缓缓打开，卷轴上的是一个正骑马开弓的少年，那马雄骏矫健，马背上的少年英姿勃勃，清隽俊逸，正是燕麟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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