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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指日可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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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霞山一行,偶遇颜如轼,实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便是回去时,文山庐又与颜如轼同路。

来时路上锦华簇拥,离开之时仍是花团锦簇。

王家女郎未曾见过颜如轼,再加上这颜如轼来这明霞山,也未曾声张,故而王家女也只当这颜如轼是文山庐的友人。

只是未曾想到,这位友人如此丰神俊朗,尤其是那双柳叶眼,动人心魄,谈笑间,自与她所见过的诸家公子不同,举手投足尽是大家风范。

此人自称为车姓,放眼燕都,也未曾听说过有这么一族。

不过若是文二郎君的朋友,那定然不是一般人。

只是有文山庐在前,王珞自然更觉得自家表哥哥更为俊朗,这车公子虽说长得一副好相貌,且谈笑自如,可王珞能看得出,这车郎君的兴趣只在她表哥身上,待旁人,不过只是敷衍的礼数。

又让王络奇的是,路上,文山庐与这车郎君交谈甚少,说的那几句亦是让她一头雾水。

车公子言:“前夜鄙人多有冒犯,还望子器见谅。”

王珞心说,原来表兄的字为子器。

子器,器,人才也。

果真是字如其人。

可前夜……既然这车公子来头也不小,可路上为何没见过这人呢,还是说,这人早早就到明霞山了?

“无碍。”文山庐淡淡道。

车公子又言:“那位公子要回来了,子器可喜?”

王珞不知他们说的“那位公子”是哪位,能让表兄欢喜的又是何人,便想听文山庐会怎么说。

可文山庐未偏头看那车公子,只道:“公子所言为何人?子器听不懂,还请公子指教。”

车公子未再言,只是偶尔又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王珞行在他们后面,时不时掀开帘子看他俩,他俩自然是骑着马,她的车马由这群男儿郎开路,可前面的两人却不怎么言语,倒是那车郎君的随从碎言了几句。

那车郎君身边跟着两位随侍,一位女郎,一位男侍,穿着打扮皆不像寻常人家的侍者,便是燕都豪门的奴仆也赶不上的。尤其是那位女侍,姿貌乃是上品。

这两人就行在她所乘的车后,声音不大,可王珞向来耳朵尖,隐隐约约,倒是听到了他们再说什么。

她本就对文山庐好奇,对文山庐这位朋友,自然也是好奇的,再说那灵签,牵扯到工商农士,便更让她多了几分好奇。

如今她向后靠了靠身子,以便听的更清。

那男侍声音不大,道:“昨日公子抽了灵签。”

女侍则问:“如何?”

男侍道:“我听那住持说,应是上上签吧,什么金乌西坠兔东临,日夜循环,工商农士的,具体的,我也记不得了。”

这两人谈论的是那车郎君的灵签,之后他们说了些什么,王珞此时倒听不进去了,她心里忽然便想的都是她抽到的那个签,又想着表哥哥所抽为何签。

她抽到的签乃是上签:欲求胜事可非常,争奈亲姻日暂忙;到头竟必成鹿箭,贵人指引贵人乡。

想到前些日子,被文山庐所救,王珞便觉得这灵签果然是灵验了。

可不是,文家二郎君不就是她的贵人吗,若说贵人,如今竟也挑不出其他人,除了这位表哥哥,就再不会有其他人了。

只是那亲姻……也不知,会是谁,不知,会不会是……

想到如今文家与王家之间的关系,王珞不禁有些伤感,神色渐暗,叹了口气。

王珞并不是没听说过当年王文两家之事,当年因姑母之死,也就是文山庐之母,王文两家结仇,文相国以为姑母被父亲与大母逼死。但事实则为,姑母困于痨病,本就命不久矣,回王家之时,自是郁郁而终。

当年之事,不过是误会,可文相却不信她父亲言,如此一来,直至今日,两家之仇,仍未化解。父亲又是处处避让,文相则步步紧逼,若不是有圣上……怕是王家如今,凶多吉少。

这些半是王珞猜测,半是听兄长所言,再加上再密不透风的墙,多少也会走出点风声,王府上下,自然有老一辈的侍者奴仆,稍稍打听便可知晓。

王珞未曾见过文相,但自小就听说,文五郎的才华容貌,举世无双,而文五郎与王家女郎的故事更是被传为佳话。

卢山文氏,江都曹氏,这两家本就是燕国名门,若是能进这两家,下半辈子便不用发愁。

王家乃是打先皇之时起的,本就不能与这两家相比,但幸有姑母入文,继而王家更被圣上所看重,她父亲虽文采不如文相,但王家众人为将,自与文相那支血脉的文氏子弟不同。

可姑母一死,两家关系紧张,又有曹家参与谋逆被诛十族之事,世人便不敢再提那段故事,也不敢提曹氏,亦鲜少有人再传那支谣歌。

思慕王家女,十七作《思狂》,十八娶女士,加冠已议郎……

她曾说,那文相又娶了夫人之后,如今俨然已是忘了姑母的模样。

可当年侍奉在姑母身边两眼失明的奶娘却并不这般认为,反倒觉得红颜多薄命,故人思不停。若是未曾想念,又怎会是非不分,与王家结了这么多年的仇?

王珞说不过她,又对当年的事情百般疑问,故而经常听那位老奶娘讲当年的事,说文五郎是如何向王家提亲,迎娶姑母的,又是如何讨姑母欢心的。

王珞问过老奶娘,文相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奶娘沉默片刻,说文相是个可怜人。

那答案在王珞意料之外,她问原因,老奶娘未曾说。

倒是后来,王珞听她兄长言,文氏本为将门出身,本家上一辈有五位公子,文五郎是幺儿,本轮不到他成为文家家主,但不幸的是,文家那一辈本来的继承人中,据闻,长子为大将军,不料却承眼疾,继而移交兵权,郁郁寡欢,患不治之症,病死于榻;文二郎为右军将军,患痈疮热毒,因错食,英年早逝;文三郎则为西河郡太守,治水时船翻溺死,文四郎则未活过五岁。

最后,偌大一个文家本家,只剩下这幺儿,文五郎,不知是不是早些年就离开卢山郡来了燕都,故而显得他躲过这种种磨难,顺风顺水。

有人说,这是因为文家世代为将,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那些生前不甘的人死后化为厉鬼前来索命,文五郎之所以没事儿,乃是王家女郎替他偿了命,吃了这报应。

若是人活到了此处,应当行善积德,可她又时常听兄长言,如今文相,为权臣,燕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中人命亦不少。

近些年来,也未曾听说文家旁系出了什么人。

文氏一族,乃是由文相独大,剩余人等,似是到处流散,如今坐在卢山郡的那一支,乃是文相的堂叔父,其下只有一女。想是另日,若文山极、文山立不成器,那两兄弟会回去罢。

王珞这般想着,越发觉得伤感。她看上谁不好,偏偏就看上了那位表兄,但好歹家中人也未多做阻拦,也不知是不是父亲有意与文家和解,便拿她来做这个中间人。

这位表兄,听言之前一直在山里修行,出山后,幸得圣上赏识,如今任羽林左监。

王珞看前面那两人有说有笑,不禁觉得心中直冒酸水,她倒是希望表哥哥身边的人是她,而不是那位公子。

若是她与表哥……若是……那王文两家的仇,岂不就是就……

这些日来,她被蝶儿指为整日一副少女思春模样,夜夜思君,化为痴女,心烦意乱,想见那人,又恐见那人,之所以害怕,全是因为见到那人时,心跳加速,言语不能,往日家中所教的那些礼仪全都抛在了脑后,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便是说话也快赶上了家中那说话结巴的仆人。

她本以为以她的家世,自然也是配得上文二郎君的,她出自于将门,性情自然比起其他女郎,要爽快大胆许多,只是遇到了这文二郎君,她也不能确定了,往日那股骨子里的傲慢劲儿统统消失殆尽。

那日她身边女侍蝶儿谈起这文二郎君,道:“先说家世,族为卢山文氏,自燕开国来,出了数不清的名臣。又有,父为相国,母为王家女,姑母为皇后。女郎,莫怪仆扫你的兴,只是这文二郎君实在是抢手……我听闻,燕都内好几家,都有要和文家结亲的意思了。”

王珞皱着眉头,道:“这事我怎不知……”

蝶儿道:“当日文二郎君救女郎一事,燕都都传遍了,使得好几家的女郎都对那文二郎君暗许芳心呢!”

王珞气得跺脚拍桌子:“怎会如此!哎呀!那二郎君当日为何救我!”

蝶儿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女郎可不要这么说,文二郎君救你,应是一件好事啊。”

“可我父为大司马,我哥哥亦任要职,怎得,配不上文二郎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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