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1/2）

对于海莉.邓菲来说，这是普通的一天。

早上六点半在妈妈的轻柔的叫早声中醒来，耳朵埋进被窝多眯一会儿，五分钟后，妈妈温柔的嗓音变成了凶悍的暴斥，她揉着鸡窝似的的头发坐起来，看见书呆子艾利克斯手捧书本、穿戴整齐地坐在书桌前。

然后，她绕过丢在地上的昨天穿过的脏衣服，走进卫生间。

六点三十五分，吹头发。六点五十分，化妆。六点五十一分，该死，发现一颗痘痘。六点五十二分，处理这颗痘痘。六点五十五分，终于用遮瑕膏把痘痘遮没了。

妈妈开始催促，她回嘴吼道：“我有痘痘，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妈妈说道：“痘痘？生死攸关？甜心，这个词不能这么用。”

艾利克斯在楼梯口：“至少她知道用高级词了。”

七点，收到短息，德妮思那个小女表子竟然在和韦德在一起了？！

她一边回复短信一边下楼，绕过艾利克斯的大提琴走到餐桌前坐下。怪胎卢克在把泡在牛奶里的玉米片一颗一颗地挑出来，贴在舌头上，呃，真恶心。

七点十分，不吃早餐是保持苗条身材的关键，假装吃麦片牛奶，趁妈妈不注意倒掉。妈妈：“海莉，不许倒掉！”

七点十五，咽下最后一颗玉米片，在艾利克斯的讽刺里上车去学校。

路上，发短信:韦德怎么会想和德妮思在一起？德妮思以前……

七点二十四分，卢克下车。

七点三十一分，艾利克斯下车。

七点三十八分，妈妈：“海莉，我希望你今天回家带回来的成绩单能让我开心一点。”

七点四十五分，第一节体育课，换运动服的时候，和凯特、杰西卡、茱莉小声八卦德妮思和韦德的恋情，并一致认为“韦德最多忍她三天就会分手”。

八点四十五分，美国历史，发期末考试卷，不出所料地当掉。

九点四十五分，代数，发期末考试卷，毫无悬念地当掉。

课间休息，和凯特、杰西卡、茱莉聚集在走廊的储物柜边，炫耀迪兰新歌，随意地透露出“我是这首歌里的女主角。”

十点五十分，化学课，继续分发期末考试卷，个位数的分数。偷偷给迪兰发短信，“下午一起吃冰淇淋吗？”迪兰：“当然，宝贝。”

十一点五十分，社会学，天哪竟然通过了考试！虽然全班都通过了，但至少可以向妈妈交差。

午餐时间，早餐吃太多午餐就不能吃了，假装吃午餐，结果被妈妈特意关照过的帕斯沃特老师给抓住，不得不吃光鸡肉三明治。

和几位闺蜜聊天，凯特小女表贝竟然抢到了限量版的口红！不嫉妒，一点儿都不嫉妒。

下午一点到三点，连续两节英语课，考试成绩在班级的中游。无聊透顶，继续和迪兰发短信。

三点放学，社会学老师说成绩计算错误，她不合格。心情变差。妈妈一定会禁足的！

四点二十分，和迪兰黏黏糊糊地分开。迪兰：“我相信你，宝贝，你妈妈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四点二十五分，路上遇见上辩论队训结束准备去数学辅导班的艾利克斯，得知对方又考了年级第一。心情忐忑、强颜欢笑地走回家，思考烧掉试卷的可行性。

四点半，推开家门，听见妈妈乒铃乓啷地在打扫卫生，收拾地下室。瞬间惊慌道：“妈妈，你怎么了？我还是有一门课考过的，不要把我赶进地下室住呜呜呜呜。”

妈妈怒吼道：“什么？！你考试又考砸了！”

随后一秒泄气：“算了，我没有闲心和你说这些。你的姨妈西里尔明天回来，会暂时住在我们的地下室，我要马上收拾出来。”

欸？西里尔姨妈？

几乎是一瞬间，海莉就回想起记忆里那个经常带她翘课去咖啡店闲坐发呆的金发女孩。她和妈妈的性格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凶悍又伪善，一个肆意但温柔。

西里尔和她差十三岁，但她们更像同龄人。妈妈也经常会像骂她一样教训西里尔，每当那个时候，西里尔总会偷偷地冲她做鬼脸，然后被妈妈发现骂得更惨。

五点十分，爸爸也回来了。看见妈妈忙忙碌碌地身影，也开始本能地思考起自己最近犯了什么错误。

“放松，菲尔。”妈妈瞥了他一眼，继续忙碌道，“西里尔回来了，帮我把这张沙发抬到地下室。”

“西里尔？！”爸爸激动道，“天哪，我的改良版外星人检测仪器在车库吗？得赶紧拿出来……”

这天晚上，家里的晚餐吃的是外卖披萨，因为妈妈根本没有空做饭。

西里尔是什么时候走的？

海莉记得是在她生日过后不久，圣诞节前，西里尔像是丢了什么心爱的东西一样，脸色苍白地出现，然后平静又怪异地和每个人认真地道别。

“我要出国参加一项重要的社会学项目，归期不定。”她当时这么说道。

舅舅米奇问：“大概多久。”

“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五年。你知道的，非洲那么大，原始部落数不胜数。”

海莉原以为她的妈妈，会冷酷又独断地否决，可是没有，反而怜惜道：“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也好，忘了斯塔克……”

就这样，西里尔阿姨走了。

从一开始经常出现在妈妈和舅舅的话语里，慢慢消失，最后变成家里的禁词。只有妈妈气得失去理智时才会骂一句：“你们怎么都不像西里尔！”骂完又会伤心地和他们道歉，不应该把他们和别人做比较。

现在，西里尔要回来了。

脑海里女人的影像模糊不清，但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和肆意到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始终存在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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