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余姐姐，我这样子，会不会很奇怪？”苏钰别扭地扯了扯身上的衣裙，忸怩地看着余飞絮。

“钰儿很漂亮的。”余飞絮牵着她的手将她按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为她梳着头发，“怎么突然想起要穿女装了，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孩子了？”

从她们认识的那天起，余飞絮就没见过苏钰穿女装，完完全全一副男子做派。这是怎么突然开窍了，莫不是。。小丫头发春了？

“就是突然想穿了，父亲说我和娘长得像，我在想要是穿上娘的衣服，是不是就能看到她的样子了？”苏钰没把关于贺初寒的那部分说出来，但这的确也是一个原因，不算欺骗余姐姐吧？

余飞絮将一枚流苏钗插进苏钰发间：“这样啊，我还以为钰儿长大了呢。”

苏钰脸上飞起一抹红霞，但好在余飞絮并没有注意到。

“好了！”

余飞絮将胭脂放下，满意地欠开身子让苏钰整个人照在镜子里，由衷地夸赞道：“真是个美人。”

“余姐姐别取笑我了。”

“真的，不信你自己看。”

苏钰抬眼望进镜中，着实被惊艳了一把。倒不是自己有多美，而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在钗发和妆容的衬托下，她觉得自己的面部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透着女子的韵味，平日里一直透着杀气的眼睛此刻眼波流转，朱唇轻启，露出洁白的牙齿，就跟以前在皇宫里见到的古筝大师一样。

可惜自己除了舞刀弄棒别的一样不会。

如果是贺初寒的话，估计能和那大师比一比。

怎么又想到她了？苏钰轻轻掐了掐自己的手，把这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海里驱了出去。

“对了余姐姐，张醉然他这两天有没有烦你？”

正在收拾衣服的余飞絮听了这问题手里的动作明显滞了一下：“我都好多天没见到他了，怎么了？”

“我也是，上次听他说想学弹琴，我还以为他又要借着这由头往你家跑了呢。”

“这样啊，”余飞絮将衣服放进柜子里：“他没来。”

见识到余飞絮的琴技还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那天晚上苏家军得了一场小胜，士兵们士气高涨，点起了篝火，按理说应该有助兴的，但毕竟是到塞外，不跟平定内乱一样，因此没带歌姬。但架不住苏老将军完成了千人斩的兴奋劲儿，一定要庆祝，没人不怕，咱们自己乐呵！

一群糙老爷们指望他们能唱歌还是会跳舞？

因此在老将军堪比狼嚎的山歌声中，众将士险些魂飞天外，苏钰堵着耳朵恨不得立地飞升，一曲罢后，已经有人萌生了散场的念头，苏老将军也很尴尬，但这刚开始，连羊腿都没烤熟呢，总不能就散了吧，还好关键时刻余飞絮救了场。

她用一把粗糙的现制的琴，硬是奏出了边塞曲的铿锵壮丽，听得将士们热血沸腾，后来还有人在打趣称她为“余琴师”，说余姑娘要是到了京中，太医和琴师都得乞骸骨回家种田。

张醉然对乐理也有些见解，后来跟苏钰说想学琴，苏钰本以为他是想找机会多跟余飞絮接触，没想到随口一问，他竟然没来，那这可奇了怪了，去他家中寻他他不在，也没往余飞絮这边跑，问过几个与他交好的，也说不见人影，总不见得大冬天游山玩水去了吧？

苏钰吐槽：“这个张醉然，不知道又干什么去了！”

“没准儿是真有事呢，”余飞絮安慰她：“他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别担心了。”

“谁担心他了？”苏钰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我放着漂亮贤淑的夫人不去管，有空担心他？”

余飞絮打趣：“你跟你夫人感情很好嘛。”

“她懂得挺多的。”苏钰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言，连忙打马虎眼圆了过去，也不知道余飞絮有没有听出什么异常。

送走苏钰后，余飞絮走入内室，一把梧桐木琴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香案上，她用手抚弦，弹出一个音节，清脆动听，但最后终是没有再弹下去，她叹了口气，拿起了侧边的医书。

张醉然喜欢她。

她不是一个迟钝的人，从他第一次送她镯子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认识这么长时间，张醉然明里暗里跟她告白过多少次，她都不做理会，但也没明明白白地给人家一个确话，她有自己的心思，这样的关系挺好的，她无法确定自己喜不喜欢张醉然，但她知道自己给不了张醉然他想要的。

那天张醉然跟她告白的场景又跳在眼前。

男子平日里总是玩世不恭的脸上因害羞而染上粉红，在满天的繁星下将一条红色的手链递到她面前，“飞絮，这是我去灵山寺求来的姻缘绳，一生只能求一对儿，戴上的人就相当于月老给牵了线，永远幸福，我想把它给你，你可愿意与我共度一生？”

“我会一辈子爱你，护你，敬你，宠你，永远做你的后背。”

他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飞絮，你是我想用全部去换的人，给我个机会，让我守着你好不好？”

腕上一热，鲜红的绳子冷不防套了上来，她看着张醉然的脸在面前放大，然后就跌进了一个炽热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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